权四爷笑了,脸上灿若列星,表情却恍惚得像跨过了一段长长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他,拿刀拿枪杀人都没有问题,可拿着菜刀却是怎么都不顺手的。占色见他连基础的事儿都不会做。在鄙视之余说他只要学会了做饭,煎蛋,炒蛋炒饭,往后就算没有人为他做饭也不会再饿死了。还说像他那么笨的人,必须要从技术含量较低的学起。
听他说起,占色不禁发笑,“那你多久学会的?”
“嗯……我想想。”撑了下额角,权四爷面有窘色,不好意思地笑,“差不多做了两三次之后吧?!”
他记得,第一次给她做的蛋炒饭,蛋和饭都焦黑成了一团,几乎分不出来哪里是蛋哪里是饭了。可那确实是他为了占小幺做出来的‘诚意之作’。所以,把她给感动得一塌糊涂,就着一碗黑糊糊的蛋炒饭,吃得啧啧有味儿,笑得眼睛弯弯。
而他皱着眉头,就坐在她的对面,傻傻地怀疑,“真的好吃?”
她只笑,“当然啦,特别好吃呢。你做的嘛!”
那天的夜色很美,两个人坐在放在窗户处的小木桌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初涉情场的小儿女心思,让彼此在对方的眼中,都沾染上了无数的清辉,美好到了极点。
而那个笑容甜甜的姑娘,就那样让他再也放不了手。
“四哥……”他的叙述很平淡,可占色眨了眨眼,却发现它有点热。
……这些美好的从前,她怎么会舍得忘记?
黑眸微微一闪,权四爷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骂了句傻样儿,又将思绪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兴冲冲地揽了她的腰过来,像要做什么坏事儿似的,一贯冷鸷的双眼里,噙满了深邃的笑意。
“喂,占小幺……”
“咋地了?”占色奇怪于他的反应。
权四爷替他理了理头发,低下头,压着嗓子神神秘秘地问:“你欺负过人没有?”
“欺负人?”占色困惑地看着他,“啥意思?”
老实说,她长这么大,还真心就没有主动欺负过别人。
“那就得了!”邪邪地扬唇浅笑,权少皇像一个被往事勾引了童心的大孩子,拉了下她的手腕儿来,洋洋得意地说:“今儿爷就带着你欺负人去!”
“啊?!”
占色大惊!
*
还没有回到锦山墅,在半道儿上,占色就接到了艾二小姐的电话。
她说,她得知占色家里今儿有贵客上门,她要亲自下厨,特地跑到锦山墅来,准备要好好地观摩一下占老师在厨房里的风采,随便学两招儿。还有,她说她给追命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了孙青出的事儿,在问询她伤势的同时,又催促占色赶紧地回去,她一个人在锦山墅里呆着特没劲儿。
“行!”
占色就一个字儿,就没再跟她啰嗦了。
这位艾二小姐整天花样儿倍出,她到锦山墅来,自然不会真是因为今儿有客人。
有客人,不过换了个新鲜的说法。
事实上,打从石门回来,一周有七天,艾二小姐大约有五天半都在锦山墅里泡着。而艾家的二老打小就管不住她,更何况她现在长大了,翅膀都长硬了?
对此,顾家似乎听了点儿风声,不太满意了,打了几次电话问艾家二老。艾家二老支支吾吾,不敢把话给说死。他们心里还是属意顾东川,只是拧不过女儿。而顾东川到是心平气和,不愠不火的温水煮青蛙。
为了做出一顿像样的晚餐,占色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
吃过午饭,下午从两点开始,她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她在旁边洗菜切菜,艾二小姐就在旁边做记录。她的围裙前兜里揣了一支笔和一个小笔记本。占色捡了什么菜,准备做什么工序,她都一一写下来,还掰着手指算来算去,一二三四五的像个乖学生,瞧得占色心里大乐。
“艾二小姐,动手比动笔强!”
“嘿嘿!马上就过来替你洗菜。”将笔头咬着插好,连着笔记本一起往围裙的兜里一揣,艾伦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在她的背后瞅了几眼,突然从背后将她用力一抱,嘴里啧啧有声儿地来了一句。
“小妞儿,这身子骨可真软,爷抱在怀里真是爱不释手啊!”
挣扎了下,占色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菜刀。
“去!信不信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