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谈完,铁手离开了。
见权少皇还在那里翻阅着卷宗,占色将碗和勺子收拾进托盘里,噙着笑瞥他。
“你今儿晚上准备在书房里过夜?”
权少皇撩他一眼,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卷宗上面,手指搓揉着眉心,神色似有疲惫。
“你先去睡,我一会来。”
愣了愣,占色又坐了回去,手指搭在他腕上,柔声问:“权世衡这件事很为难?”
权少皇黑眯微眸,拉过她的小手来握了握,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灯光下,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阴霾,而他的情绪,有着隐忍的压抑。
“占小幺,这件事情,你不要管。”
占色撇了撇嘴,似笑非笑,“你是我男人,我不管你,谁来管?”
察觉到她轻微的不满,权少皇唇角抿成一张,微微窒了窒,喟叹一声,搂过她温软的身子坐在腿上,又低头在她额上轻啄了一口,才紧搂着她的腰身,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
“占小幺,我的血海深仇,一定得报。可是,那种桎梏的感受……我不想让我的女人再去感受一遍。让你活得轻松一点儿,不好吗?”
他的声音,有些迷离。
他糟糕的情绪,占色也感受到了。
似乎每一次提到权世衡或者与权世衡有关的事情,他哪怕面上云淡风轻,什么都不表现出来,但心情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波动。
想了想,她将他的头扳了开来,她噙着笑看着他,“可是我想与你分担,刚才不还说咱俩要通力合作么?为什么案件可以,独独与权世衡相关的事儿,就不与我合作了?”
“那不一样。”权少皇搂紧她,将头埋在她颈间,声音沙哑而沉闷,“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占色低俯在他的怀里,好笑地问:“权四爷,你这样回避的态度,在心理学上称为心理脆弱。”
“嗯?是吗?!”
“当然。很难想象啊,你权四爷也会有心理脆弱的时候?莫不是曾经的我……?”
权少皇微怔,大手落在她头顶,轻轻摩挲,“脆弱就脆弱吧,我也是人。”
憋着笑劲儿,占色唇角轻扬:“哟喔,原来你也是人啊,我还以为你成神了呢?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什么压力都一个人担,不让老五知道和参与,也不让我知道和参与,我还以为你权四爷刀枪不入了呢?”
拍拍她的头,权少皇勾嘴,“小嘴真利索。占小幺,不管我做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能做到吗?”
眉头一蹙,占色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他到底准备做什么事呢?与权世衡入选贸易代表并且访华有关么?
昂着头,她看着他。
此时,灯光氤氲,他面色浓郁而坚定。
微乱的心神,顿时大定。
她笑着点了点头,与他静静坐着,一起翻阅面前的卷宗。
良久,在打了一个呵欠之后,占色突然想到章中凯工作的事情来。顾东川的提醒得对,要帮章中凯,还只得找权少皇。在今天之前,她已经将那天晚上遇见过章中凯的事情都给权少皇报备过了。而后续治疗的问题,在她与章中凯勾通之后,他依旧还是拒绝她的帮助。并且上次捐资给他的钱,已经足够治疗了。
巴巴地望着男人冷硬的下巴,找人帮忙的事儿,占色说出来,声音极弱。
“四哥,有件事儿我想麻烦你。”
低头看着她,权少皇语气极柔,“嗯?”
“咳,那什么,就是我师兄工作上的事情……他那个人吧,特别固执,也不太想麻烦我们。但是你知道的,他没有什么亲人,他出的那件意外,本来也是为了帮我。他出了这件事,我要袖手旁观,实在说不过去……”
在她斟词酌语的话里,权少皇的双眼,慢慢地眯了起来。
“……四哥,你看,有没有可能让他恢复岗位?”占色说完,目露期待。
权少皇手臂紧着她,声音微沉,“占小幺,你就这么关心他?”
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