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又过了半个月,十月初,县学招生的名额就落下来了,方弛远和方弛林都在榜上。
“娘。”看着收拾东西的赵青春,方弛远安慰道:“县学离家近,没事我会经常回来的。”
“嗯。”赵青春对方弛远柔情的笑笑,没说话,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一件件仔细的把东西塞到方弛远的包里,生怕少带露带了一件。
自从方弛远把县学名额的事告诉赵旭几人之后,日子就好像顺利了起来,先是家里看到赵青春养鸡赚了钱,主宅那里打算等开春也养三十只小鸡,由大伯母和奶奶照顾,然后是方弛远的算学书,在院试之后大卖,县学招生名额确定。
一件件事情按照方弛远的计划慢慢实现,虽不能让他们家里一瞬间富有起来,但是看着自己有能力慢慢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弛远内心也有一点小小的喜悦。
县学开学之前,方弛远就提前两天来到了李宅,带着自己的大包袱就敲响了李宅的大门。
门口后,露出了房门刘叔的脸,刘叔认得方弛远,开了门也不用通报就把方弛远领进了里院。
“老师现在在家吗?”方弛远问。
“去找仝先生了,这两天李先生没事都是在仝先生那里喝茶。”
方弛远和刘叔费力的把箱子抬到屋里放好,才空出一口气的说:“中午也不回来吗?”
“大部分时间都是回来的。”刘叔抬头看了看外面说:“看着今天这个天色,中午老爷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哦。”方弛远点点头,刘叔就又回去看门了。方弛远则把东西放好,就先去后宅拜望了一下常老夫人才回来继续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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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卖了三本。”李云长坐在浅草书社的厢房里,听到外面小僮报过来的消息,得意的把手里的棋子堵在了仝老头的逃路上。
“哎呀,这就堵死了。”<br>嵩申在一边可惜的说道。
“下棋怎么可以让路?”<br>李云长赢了棋倒是不觉得可惜,看见逃路被堵死了,仝忠把棋子对棋盒里一丢闷闷的道:“下棋就下棋,老搞那些其他的事打乱我的思路。”
“呵呵呵,那么多年你还是这德行,给你挣了钱了你还不高兴?”
“高兴什么。”仝老头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转头却又小声的向李云长连环问道:“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书?谁写的?我可认识?”
“认识啊。”李云长抚着须笑笑着,也小声的回答过去,就是不告诉他名字。看着老友心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心里暗爽。
“我又认识,还是算学大家……”仝忠搜索起脑海里的人物,“这个不可能,这个也不是……莫非……”仝老头睁着眼震惊的看向李云长,又喃喃的说到“莫非……”
“莫非什么?”李云长被他吓了一跳,脑子转了两下,准备若是他发现是方弛远写的,就找借口搪塞过去。嵩申也伸着耳朵凑了过来。
“莫非是上京的那位大人?”
“不是不是。”<br>听了仝忠的话,不仅是李云长,连嵩申也笑了起来,“梁大人今年都八十多岁了,可没精力在写这个。”
“嗯,是没精力想这个了。”<br>李云长想到以前的梁大人叹了口气,他们说的这位梁大人是当朝帝师,未致仕之前做过礼部尚书,一品宰相,是李云长的直系上司。
“也是。”仝忠呐呐的不说话了,李云长就把棋盘收了起来,问道:“要不要再下一局?”
“不要不要,你俩下吧。”仝忠起身去了外间,青灰色的长衫看起来已经有些佝偻,仝忠走后,李云长就和嵩申下了起来。<br>
“这人我真的熟悉?”嵩申一边下棋一边疑惑的问,在他印象里好似没有哪位大家会写这样的东西,书虽然是好书但算学大家往往会想创新出自己的东西,致力于钻研,像这种讨巧的书,虽然整体上看起来像是算学大家才能写的东西,但是格局却是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