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醒来之时,赫连聿已经不在屋内,因着外边下雪,窗户都是紧闭着的,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她也不知道现在大概是几时。
因着是刚起来,精神还有些恍惚,她只是侧着身子愣愣的盯着因为她的翻身,而在微微摇曳的窗幔。
“咦,那画看着怎么有些熟悉?”精神已经缓过来的无双,望着墙面上挂着的画疑惑的低声呢喃。
她起身将鞋穿好,漫步的往画的方向走去,待她走近之时,心里一时有些惊讶。
只见那幅画上,一个女子正坐在一个荷塘边,长发披散在身后,两边的鬓发被清风微微撩起,而女子此刻正抬头仰望苍穹,唇角微微扬着,看着有些清闲,却又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画的旁边还提着两行字,那字迹她很熟悉,正是赫连聿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卿于荷池边望月,君于暗夜中望卿。”语句很通俗,但又透着浓浓的爱意。
这画上的人正是她,这是很久之前的一个夜晚,那夜她有些睡不着,于是在院子中的荷塘上坐坐,她记得那时自己与赫连聿还不是很熟悉,不知道他是怎么会画得出这张画来。
画的每一勾一笔都很鲜明,很认真,画中的她更是栩栩如生,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像,几乎是分毫不差,由此看来,这作画的人对画中的人很伤心。
想不到赫连聿竟然在这么早之前就对自己上了心!
“起来了?我估摸着你这时应该是快起来了,所以喊墨连去给你烧了些热水,快来清洗清洗。”
无双听到开门的声音,随后又传来赫连聿有些温柔的话语,她回头望着那张画,一时有些恍惚。
“怎么啦?”见她没有回话,也没有过来,赫连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却见她正木木的望着墙面上的画,好像有些入了神。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里“哗啦一响”,白暂的脸上顿时“刷”的一声红了起来,本就比女子好看的面容,此时更是如四月盛开的风雨花一般,粉艳艳的。
“那,那个是,是……”是什么来着?他一时竟有些词穷了。
“画的很好看,我很喜欢,可以送我吗?”无双抿着唇,双眸含笑的望着他开口。
“你要自己的画作甚?”他就这么一副,而且,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一个女人作画,她若是要走了,那自己怎么办?那可是他见过她最美的一幕,也是他第一次看清自己内心的依据,不能送人,即使,那画中的人是她本人也不行!
“自然是留着做纪念啊!”无双脚步沉稳的朝他走过去,挑着眉轻笑道。
赫连聿用手试了试水温,见刚刚好,便对着她说道:“你若想要,我再给你作一幅便是,那张已经挂上去了,就任它挂哪儿吧。来,先洗洗脸!”
无双见他有些不大情愿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逗弄他的心思,“想不到某人这么早就对我动了心,还学那采花贼一般,半夜偷偷摸摸的去偷窥我。”
赫连聿闻言身体一滞,原本已经退的差不多的绯色又回到了脸上和耳朵上,无双顿时睁大眼睛,满脸新奇的望着这一幕。
刚刚站的有些远,屋内又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如今他把油灯点起,脸上突然冒出来的绯红清晰明了的映入她眼中,明明是一个男人,害羞起来竟然比女子还要好看三分。
“你害羞了!”无双有些激动的脱口。
赫连聿闻言,原本绯红的脸上顿时变成了菜色,“我没有,我又不是你们女人,怎么会害羞。”这话说的连他都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他自己清楚的感觉到,脸上的耳朵上透过来的灼灼之意。
“真的,我看到了,耳朵还很红。”无双心里已经笑翻了,想不到赫连聿竟然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别别扭扭的,还真是难得一见。
“你看错了,是烛光的问题,水要凉了,赶紧洗洗。”他原本是想帮她洗的,却看到她满脸都是调侃的笑意,一时有些尴尬,直接将手中的帕子一把塞进她手中,然后转身向旁边走去。
“扑哧!”无双见此,一时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叩叩”
“谁呀?”无双刚洗好脸,就听到外边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爷,夫人,该用膳了!”
外边传来墨连有些纠结的声音,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来了!”无双端着木盆往门口走去,赫连聿见此,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接过了她手中的木盆,无双见此,也没矫情的推辞,而是贴心的替他将门打开。
“傻愣愣的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走?”无双见墨连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珠子却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好像有些不解。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该晚一些吗?”
“臭小子,脑子里整天都在装些什么?思想这么龌蹉,还不快走?再不走黄花菜都凉了。”无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率先越过他往前走去。
留下两个男人在风中凌乱。
“果然是夫人,这么与众不同!”墨连愣愣的点头,一般女子听了这话不是掩面而逃就是娇滴滴的不再说话,夫人倒是一点都不忌讳。
“还不快走?再有下次,我就让墨老将军给你找个媳妇儿,我相信他老人家肯定很乐意。”赫连聿眯着眼看着他幽幽开口,语气满是威胁。
“欸,爷,别啊!这点小事儿怎么能让爷来做,还是我来比较合适。”墨连紧张的说完之后,一脸谄媚的上前就要接过赫连聿手中的木盆,赫连聿切往旁边一侧,避过了他的动作。
“行了,走吧,再晚些,你的菜估计要被傅老吃完了!”赫连聿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
只见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墨连,一听到这话后,身子便快速的往前奔去,瞬间消失在长廊中,只留下一股阴冷的余风,证明他刚刚有来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