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权报纸署令张自在的小窝。
博望侯的马车缓缓停靠在小院门口,张朝天下了马车,儿子张自在紧随其后。
“你这个小破院,怎看怎碍眼!”
听到老爹借题发挥,变相对自己表达不满,张自在笑道:“又不是您住,爹您操那些心干啥?无双都很满意的唻,说是这宅子住两人刚好。”
张朝天唇角抽了抽,压低声音问道:“你真不打算纳妾?”
张自在坦然道:“姜云逸纳我就纳。”
张朝天本来就不太愉快,此时面色更加难看,冷哼一声:“他叫你干啥你就屁颠屁颠的,爹叫你回府吃个饭都不肯?是何道理?!”
张自在老神在在地道:“爹,我这官是自己求来的,现在也不求您什么,凭啥惯着您?”
“逆子,找死!”
“爹呀,我不回去可是为您好,不然几位哥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呀?”
见儿子边跑边叫,儿媳妇也迎出来了,张朝天这才重新穿好鞋。
那逆子说得也不无道理。跟姜云逸跑了的世家子,在家地位都很微妙。张自在本就是最我行我素的一个,又窃据报纸署这等能自动水涨船高的好位置,自然最招人恨。
“父亲,您来咋不提前说一声,这都没个准备。”
儿媳妇魏无双上前见礼,张朝天勉强挤出笑容道:“不用准备,随便吃两口就行,叫这兔崽子气都气饱了。”
魏无双冷着脸瞪着夫君,斥道:“你在外头和旁人作对也就算了,怎么在家也不能好好说话?”
张自在悻悻又不奈耐地道:“哎呀,知道了。”
见终于有人给出头,张朝天老怀大慰,这兔崽子找个厉害媳妇管着果然没错。
进屋之后,魏无双奉茶后便去厢房和仆妇一起加菜去了。
“那小子到底发的什么疯?他捅的篓子还少么?粮食的事刚有眉目,就又搂草打兔子,治国是这么治的么?”
听到老爹直奔主题,张自在也不绕弯子,老神在在地道:“爹,姜云逸这种人,掌控欲这般强,这天下就不能有不听话的力量。就算是不做官的读书人,也不能想干啥就干啥。
还有啊,咱就甭替他操心了,他存了这心思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敢动手,肯定有把握。”
似乎又勾起了不美好的回忆,张朝天刚晴了一会儿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被儿子不咸不淡地糊弄,却又不好问得太清楚,只能先岔开话题问道:“他这样裹挟小民干政,就不怕引来天怒?”
张自在浑不在意地道:“爹,人家给朝廷笼络人心能有什么问题?陛下若是不信他,焉能放心去亲征?陛下只担心他霸凌新君,应是不担心他谋反的。”
张朝天闻言登时来了精神,显然对这个问题极感兴趣。
张自在见老爹上钩,也不卖关子,压低声音道:“爹您还记得不?陛下御驾亲征前那几日的诡异么?没人能抓住机会罢了。”
张朝天面色一沉,斥道:“你现在放这马后屁有个屁用?”
张自在继续诱惑道:“爹,您知道他是怎么过关的么?”
张朝天寻思了一下那几日的事情,微微色变道:“他竟敢真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