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爆炸,还有02:19:43。
吴笙原本只是希望找一名符合赵一喜好的男青年,彻底解决头等舱的问题,就算赵一和他成不了,至少也能说说话,散散心,省得再被渣前任骚扰,一个没注意心态又崩了,他们就不一定能死里逃生了。
却不料这许二零身上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许二零也是刚刚从空少那儿圈定了这几位嫌疑人,还没有和他们仨进行任何实质性的接触。
从头等舱出来,十几位逃到经济舱的旅客,正在空姐的安抚下陆续回到商务舱。他们的惊魂未定里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想来狮子是真的消失了。
这边商务舱重新安稳,那边吴笙将徐望拉到商务舱和经济舱的交界处,若有所思地问:“姜三二,酆六一,安七九,你聊过哪个?”
经济舱从二三开始,徐望清楚记得他聊到花五五,故而答案再明显不过:“姜三二,我只和他聊过。”
吴笙问:“有什么异常吗?”
徐望仔细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的脸,更别说聊天内容。没辙,他只得回到经济舱,远远数着座位号捋到这位背影,才终于有了一丝印象。
那是一个极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突突的衬衫,深色裤子,稍微有些发福,话不多,略显沉默,五官毫无特色,普通到不用扔进人堆里,就随便站在什么地方,你依然不会注意到他。
“他说远嫁外地的女儿刚生了孩子,”徐望在记忆中提取出有效信息,“他去看看女儿和外孙。”
连搭乘航班的理由都简单朴素,且没有引出任何妖孽的“剧情线”。
“你觉得有可疑吗?”吴笙看着那个背影问。确切地说,隔着椅背,其实顶多看个后脑勺。
徐望摇头。如果觉得有,他当时就会深入聊了,怎么可能连这个人都要再数座位号才想起。
“那你觉得许二零可疑吗?”吴笙忽然又问。
这完全出乎徐望的意料,他下意识回头瞄了眼头等舱的方向,然后抬头看吴笙:“你怀疑他?”
“一半一半。”吴笙头脑清醒地分析着,“在这架飞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他或许是‘提示项’,但也可能是‘干扰项’,甚至就是凶徒本人。”
徐望沉吟片刻,缓缓摇头:“我觉得他不是。”
吴笙对他的“自信来源”很费解:“这么笃定?”
徐望歪头,问:“以你的性格,如果已经安好了炸丨弹,会再跳出来迷惑对手吗?”
“怎么可能。”吴笙的否定几乎不假思索,“只剩两个小时,安静如鸡地藏在旅客里等着炸丨弹爆就行了,多此一举跳出来,主动进入搜寻者视线,无论用多高明的说词多避嫌的身份,这一举动本身就很愚蠢。”
“那就是了,”徐望拍拍他衣领,“你和许二零说话的时候没觉得特熟悉特有亲切感吗?”
吴笙刚想猛点头,忽然顿住,警惕起来。
“他那欠抽的性格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徐望看进老同学的眼眸深处,悠悠一叹,“而我觉得以和你同样的智商,他如果真是凶徒,不会自作聪明跳出来。”
“……”吴笙无言以对。
要么你就夸,要么你就损,这种连夸带损,让人怎么接?
回到经济舱,这里也已经恢复秩序,空姐空少在机尾忙碌着整理饮料餐车,应该是等下就会推出来给各位乘客倒水压惊。
狮子已经消失,连带着那些立体汉字也没了,整个机尾只剩下紫圈里的高帅瘦白,见徐望回来,小帅哥看着他的眼神简直如愤怒之剑。
“你是不是人啊!”隔着长长过道,小帅哥就扯着嗓子和徐望吼,“狮子都扑过来了,你就不能把紫圈解除?!这是我们命大,但凡运气差点就死了好吗——”
“行了行了,”瘦子推他两下,似乎觉得这样控诉既傻又丢人,“死了就弹出去呗,又不会真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