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七这天,林家设宴招待两个出嫁女。大抵是之前分开太久,林老夫人想好好弥补一下缺失的天伦之乐,遂找着机会就想把女儿请回来聚聚。
不过三家都是大忙人,这机会也就是一个月顶多两次罢了。
宋季两家正好在门口遇上了,热热闹闹一番见礼。
宋嘉卉看见玉树临风的季恪简,就想起他拒绝了宋嘉禾,越看越觉他顺眼。
只觉得这个表哥慧眼如炬,没被宋嘉禾那具皮囊欺骗了去。不像那些眼皮子浅的,一看宋嘉禾那张脸就色与魂授,找不着东南西北了。英明如魏阙都也着了她的道!只不过季恪简拒绝了宋嘉禾,那离着把宋嘉禾嫁出去的目标就更远了。以祖母对宋嘉禾的疼爱,岂肯把她随随便便嫁了,在祖母看来,宋嘉禾那就是金子做的宝贝,谁也
配不上。
宋嘉禾一日不嫁,她这心这一日不安。
她已经好几次梦见宋嘉禾穿着一件大红色嫁衣被穿着喜袍的魏阙迎走的情形,每一次都活生生吓醒,然后辗转至天明。
“季表哥!”
宋嘉禾随着兄弟一块见过季恪简。见过礼,宋嘉禾便规规矩矩的微垂着头站在一旁。
前几日她在梅园里巧遇了游园的宋嘉卉,宋嘉卉‘无意’中说漏嘴,季家再一次拒绝了她。
林氏竟然会主动操心起她的婚事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她这么些年的经验来看,其中必然有宋嘉卉的功劳。
略一思索,宋嘉禾便怀疑宋嘉卉是怕她跟她抢魏阙,之前魏阙在吊桥上救了她一回,宋嘉卉可是吃了一缸醋。
这种事还真的是这对母女做得出来的,还真是辛苦林氏了,居然能厚着脸皮被拒绝了一次后,又毫不气馁的再提了一次。眼下,季家不知要如何想她,算上去年宋子谏的试探,这都三次了。宋嘉禾想想都觉自己够‘死缠烂打’的了。幸好,季恪简有风度,没宣扬出去,否则,宋嘉禾估摸着自己
肯定是今年最大的那个笑话。
颔首微笑的季恪简发现了宋嘉禾的冷淡,并不往心里去,如常与宋子谏说话。
“姐夫,妹夫!”林大老爷亲自出来迎接两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子侄。
之前摔伤腰刚刚痊愈的林润彬也在其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宋嘉禾。
巴掌大的脸掩映在雪白的狐裘领子上,显得格外柔软娇俏,眉如远山目若秋水,朱唇不点而赤。
一阵不见,林润彬觉得这小表妹似乎更好看了一些。
宋嘉禾眉心微蹙,看来之前那一跤摔得还不够狠。
宋嘉卉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宋嘉禾也就配林润彬这等肤浅之人了。可娘竟然说不合适,哪儿不合适了,二房嫡次女配个二房嫡次子,不是正好。
与林大老爷说着的话的宋铭不悦的扫一眼林润彬。
林润知扯了扯林润彬,示意他安分点,没见小姑夫不高兴了。
“外头冷,咱们这些老爷们不怕冻,冻着女眷就不好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也不迟。”宁国公笑眯眯的打岔。
林大老爷忙应和,抬手一引,不着痕的瞪一眼林润彬。
林润彬缩了缩脖子,不敢继续乱看。
入了内,林家人都在了,又是一番扰攘。这是宋嘉卉受伤后第一次出门,林老夫人少不得拉着宋嘉卉嘘寒问暖一番,见她脸上的伤口不细看便发现不了,就放了心:“之后还是得当心点,再养两个月就瞧不出来,
到底年轻,恢复的好。”
宋嘉卉乖巧的点头了。
问过宋嘉卉,林老夫人也没拉下宋嘉禾,笑眯眯问她:“听说你们几个姑娘结了一个诗社?”
宋嘉禾不好意思:“就是闲着没事干闹着玩。”她和许砚秋颇聊得来,带着她认识了舒惠然几个好文的朋友,结果她们几个一拍即合,要结一个诗社,她就去凑了一脚。
“就是闹着玩也是好的,女儿家多读点书总是好事。”
林老爷子也在一旁道:“日后作了什么诗,也可以拿来给外祖父瞧瞧,老头子给你评一评。”
宋嘉禾喜不自胜,林老爷子诗词在杏林中十分有名,当下团团作揖:“这话我可记着了,到时候外祖父可不许嫌我麻烦。”
林老爷子笑指她:“不嫌麻烦,只不过要是写不好,我可是要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