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侧妃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你从何得知?”
“是我手下一个眼线,她负责的猫儿跑进了林子,就追了进去,结果捡到了这东西。”魏廷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精致的手帕,双手递给华侧妃。
华侧妃接过来展开,望着右下角那个‘米’字,眯了眯眼。东头那片老松林铺出去一多里地,占地广袤,却是人烟罕至。盖因那里出过好几桩命案,受冷落的姨娘,犯了错的丫鬟。久而久之,那片林子越来越来茂密阴森,也就越
没人敢去。不过因为是上一代梁国公命人栽下,且是他晚年所爱,故而也不便伐掉,便在外头栽了一圈篱笆。“那婆子好奇,好端端的米氏怎么会来这地方。就壮着胆子四处看了看,结果就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几道挺新的轮椅辙印,还有挣扎的痕迹。”魏廷面上不可自抑的涌现红光,“那婆子可不就想起了死掉的柯世勋,赶紧通知了儿子。儿子就让人暗地里打听了一通,有个扫地的小丫头看见老大初三戌时那会儿从林子里出来,还有人在更早之前
见米氏偷偷摸摸的进了那林子。”魏廷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老大这是要做死在牡丹花树下的风流鬼了。亏他和老五关系还那么好,给残废的弟弟戴绿帽子,老大可真
行啊!
“摆明了是老大和老五媳妇在松林里幽会,柯世勋倒霉的撞了上去,被老大灭了口。”魏廷胸有成竹。
华侧妃低头看着指尖鲜红的蔻丹:“这都是你的推测,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几个下人的片面之词,又算得了什么。”
“拿了老五媳妇一审,还怕审问不出来。”告诉祖母后,拿下米氏审问,就不信大刑之下,这娘们还敢嘴硬。
华侧妃糟心的瞪一眼理所当然的儿子,那是魏家媳妇儿,米家也是官宦之家,就靠这么点似是而非的证据,梁太妃怎么可能审问米氏。她沉吟了下,慢慢儿说道:“我手里有一种药,能让女子假孕。”这事吧,得往大里闹,闹得人尽皆知才好。阵仗小了,梁王必是会想方设法保住魏闳的名声,最后顶多家
法一顿,在外头他照样是风风光光的嫡长子。魏廷大喜过望:“姨娘英明。”老五寄情于书法,年后就出去游学了。他媳妇若怀了孕,老太妃还不得气晕过去,势必要彻查米氏。那么,她和魏闳那点子丑事肯定藏不住
。他们再见机行事,必能让魏闳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一来,还省得他们去梁太妃那吹风,做得多,出错的可能也多。华侧妃笑了笑,直直看着魏廷的眼睛:“不过你也别想着一竿子打死老大,就算这是闹大了,老大也还是世子。”梁王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细心栽培了二十多年的嫡长
子。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浇的魏廷透心凉,苟合弟妹,杀害表弟,这样父王还要纵着魏闳!
“水滴石穿,”华侧妃轻轻一拨指甲,语气凛冽,“每一次犯错,你父王都会给老大减分,早晚有一天这分会减完的。”
——
关峒敲了敲书房的门,得到准许后推门而入。
魏阙合上手里公文,抬眼看他。
行过礼后,关峒禀道:“三爷,二爷找人在五夫人饭食里下了东西,小的弄了一点让下头人看了看,是能让人假孕的药。”
魏阙嘴角上扬,二哥果然没让他失望:“保留好证据。”
关峒会意,让魏闳知道是魏廷坑了他,这兄弟俩有的是饥荒好打。
“流言那回事,查的如何?”魏阙问关峒。
关峒回道:“禀三爷,是二爷在背后推波助澜。”果然是他!把柯家与宋家对立起来,还能惹恼梁太妃,吃亏的是魏闳。当时魏闳情急之下想转移视线,不让人浮想联翩,所以把柯世勋的死和宋嘉禾联系上,怕是没想到
会被魏闳用来挑拨柯宋两家的关系。
魏阙手指轻轻摸着书册的边缘:“找机会把这消息透给宋家。”此时的宋家,宋嘉禾趴在凉亭里看着宋子谚练枪,小家伙倒是练的乐在其中,宋嘉禾却是看的心不在焉。这几天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宋老夫人竭力想把外面的流
言蜚语隔绝,可宋嘉禾还是知道了。
宋嘉禾郁闷的很,好端端的谁愿意和一条人命扯上关系。王府篱笆怎么可能这么疏,肯定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能传的那么沸沸扬扬,也必是有人兴风作浪。
宋嘉禾咬牙切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