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仅剩下江祁云和陆聿为两人。
夜一点点深沉,那沉闷烦躁的情绪亦是愈发浓重。
桌上放着烟,即使心烦意乱,却谁都没动。
江祁云看着陆聿为几度的欲言又止,便主动道:“陆叔,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没什么可瞒的。”
陆家和江家交往颇深,对于江逾白的来历,陆聿为自然是大致知晓的,可当那些事与自己无关时,也就是知道,不会做多余的感想,可当此时此刻清楚地知晓这一段过往,他是一点不能释然。
刀子只有扎自己身上,才是痛的。
陆聿为怒火中烧,也不再是那一贯的斯文,怒道:“那时她才十八岁,你们简直畜生!”
想当初他还撮合过他们两,现在恨不得把他自己一块骂进去。
这做的什么孽,把好好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江祁云没反驳,也没什么表情,明明被骂的是他,他却是一种十分坦然的姿态。
他看向陆聿为,“陆叔,说实话,我等这一声骂等得挺久。”
大概是在庆幸,终于有人站在她那一边,可以为她出头。
陆聿为蹙着眉,想到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说这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他看江祁云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不好奇我和小慈什么关系?”
“就看您这想打我一顿的架势,并不难猜。”
无非就是亲爹和准后爹两种关系。
先前江祁云还有过疑惑,自己家老爷子偷摸着来看顾慈可以理解,结果还把隔壁的陆老爷子带上,现在想来,都是有原因的。
至于他们上代人的纠葛如何,江祁云不得而知,但他希望陪伴她的人能多些。
顾慈从未觉得她自己可怜,只是他心疼。
沉默了片刻,陆聿为沉声道:“明天我们就把小慈接回家。”
江祁云的眸色暗了暗,“急什么,你们想好相处模式了么?顾女士会在一天之内学会照顾女儿?更别说您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以什么理由?”
“你们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还是说你们懂她的自尊,懂她的口是心非,还是懂她谨小慎微渴望得到亲情却又一次次落空的失落?”
他的语气平淡,却把陆聿为说的哑口无言。
江祁云自己心里不舒坦,也不让别人好过。
每一字一句都在提醒,哪怕他有错,有罪,而他们做父母的也是失败的。
既然都对她有亏欠,那就谁也别想逃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