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当然没有李常德那样的派头,敢让县令大人下不来台,尽管自他进来就一直不停的往李常德那个方向去看,却还是老老实实在小花旁边跪下来。
刘盛安一拍惊堂木,道:“下跪者何人?”
小斯被惊堂木的响声吓了一跳,连忙回答道:“小的名小六,是李少爷的小厮。”
刘盛安道:“昨晚你为何要在李家医馆放火烧屋?本官可是命人在你身上搜出来火折子的,另外,你衣袖上沾有油渍。这些证据都证明,那场大火是你放的,现在请你说出主谋,你是不是奉了你家主子的命令?”话落,就有衙役盛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火折子跟一截衣袖。
小厮脸上并无惊慌,反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他开口道:“回大人,这件事情是小的一人所为,与小的主子无关。”
一旁李常德听见了,朝小厮投去赞赏的一瞥,那意思是,你做的很好,你的家人本少爷会善待的。这眼神,那小厮懂的,李常德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这一幕早就被苏青瑶与刘盛安看在了眼里。
苏青瑶的眼神淡淡的,其实内心十分愤怒,这个小厮分明是被收买了!他要是不松口,刘盛安很难治李常德的罪,但是她去瞧刘盛安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向她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难道,他有办法能够撬开这个小厮的嘴巴,让她将所有事情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出来?苏青瑶想。
围观的群众又开始议论纷纷,如果说这件事情跟李常德没关系,打死他们都不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刘盛安。这个刚刚在他们李家镇上任不久的县太爷为人没有架子,做事情还是很公允的,每个人都希望他能够将这个杀了人还放了火的李常德治罪。为他们李家镇除去这个恶霸。
但是不少有见识的人心中明白,李常德的岳家家大势大,小小一个县太爷,未必敢把他怎么样。
苏青瑶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未发一言。
刘盛安冷冷看着那小厮道:“你说是你一人所为?那么,你为何要放火烧了李家医馆?他们家跟你有仇吗?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你做出放火烧屋这样的举动?”
小厮说不出话来。
李常德在一旁急了,他冲着小厮猛眨眼睛,这一幕被刘盛安见了,他嘲讽的道:“李常德,你眼睛抽筋了吗?现在本官在问犯人话,你不要干扰他,还是说,你知道他想说什么?你来替他说?”
李常德只好讪讪一笑,跪在一旁不再说话。那小厮经过这么一打岔,早已经想好措辞,他开口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因为这李家医馆的李大夫害的我家老爷子嗣不保,心中气愤,这才放火烧屋,这件事情全是奴才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刘盛安一拍惊堂木,叱道:“一派胡言!”他看了看脸色已变的李常德,对小厮道:“李大夫这件事情随后在说,现在,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放火烧屋,不要说你刚刚那个理由了,李老爷正牌儿子在这里呢!人家还没有生气,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替人家爹不平,莫非,你是李老爷的私生子?不然,你不会这么恨李大夫的。比人家儿子还要像儿子。”
那小厮连忙以头叩地:“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爹娘健在,绝不是李老爷的私生子,望大人明察!”
李常德望着小厮的目光慢慢变的冰冷。
那小厮如坐针毡,他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再用那个理由了,不然,等下县太爷不会要了他的命,自家主子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了。可是他要如何编一个理由出来啊?小厮急出了一头冷汗。
围观的群众看明白了,李少爷不知道给了这小厮多少好处,让他替自己顶罪呢!每个人望向李常德的目光都带着厌恶,以前这个有钱少爷只是在大街上遛遛马,抢抢民女,如今连杀人放火这等将别人一家赶尽杀绝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这李大夫在他们家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惹到他们的?
李老爷家新纳小妾吃了李大夫开的药方,就流了孩子的事情,这两天已经慢慢传开,只是,这镇上的老百姓没有一个相信的,原因无他,李大夫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从来就没有害死过一个人,怎么偏偏到了他们李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李大夫还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就算李老爷说李大夫是自杀,可他为什么不在自己家自杀,非要跑去他们家自杀?更何况李大夫并无多少积蓄,说他们家有银子,大家相信,要说有金子,打死他们都不信,不过是一个医馆,能挣到金子?开玩笑!
那李大夫从哪里找来金子啊?难不成是李家给的?可是李大夫不是开错药方了吗?李家怎么还会给他金子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这个道理在场的没有一个不明白的,可怜李常德,他还在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
刘盛安再一次发问小厮:“你究竟为什么放火烧了李大夫家的医馆,还不从实招来!”这一次,他的声音威严很多。将县令的气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小厮吓的一个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回大人,小的,小的……”他把心一横,道:“回大人,小的就是看李家医馆不顺眼!这火放都放了,还要什么理由!”
刘盛安微微一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带上来!”
随着刘盛安的话,从门口进来两个个衣衫褴楼的男女,满身伤痕,那小厮一见之下,激动道:“大哥,大嫂,你们这是怎么了?”
苏青瑶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中想到:莫非,这就是李大夫让自己放心的原因?她看了刘盛安一眼,却发现对方冲她点点头。
苏青瑶心安了。
被小厮称之为‘大哥’的中年男子痛苦的道:“成宝,今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人,进门就乱砍,爹和娘都被砍了好几刀,我跟你嫂子跑的快才幸免于难,那些人仍旧穷追不舍,幸好,有邻居去报了官,衙门里来人了,我跟你嫂子才留下一条命。”说着,这个壮实的庄稼汉子竟然抹起了眼泪。
刘盛安道:“成宝,那些打伤你家人的歹徒被抓住了一个,你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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