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棠”;
何以棠抬手制止,见他停下话语和步子,才继续说道:“想是顾夫人没有跟你说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我们之间、顾潮生与何以棠两人的婚约作罢”;
“今日两家大人当着街坊的面,将解除婚约的事都说清楚了,这么晚了,家中没有男子,恕不招待客人,你请回吧”;
“你一定要与我这样吗?”,顾潮生这句话,说的有些埋怨的意味;
何以棠看着他,人是故人,可在她心中,那个故人已经随着父亲的离去,而离去了;
微微叹息后,淡声说道:“你这般委屈,旁人还以为逃婚的是我,薄情的是我,你现在对这门婚事这么上心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不明白”,顾潮生无法接受,“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从没想过要悔婚,只是想让你等一等我,你就不能替我想一想,为什么非要揪着失约的事不放,伯母十年的等待,等到先生留学归来”;
“怎么到你这里,等了两年就没有意义了,以棠,我对你好失望,我以为在先生的教导下,你不是那种迂腐的女子,没想到,是我高看你了”;
气极反笑原来是这种心情,何以棠垂眸敛去笑意道:“如果让你感受到失望,那真是太好了”;
“顾潮生,你是怎么想的,拿你跟我父亲比?”;
“也罢,你有你的失望,我也有我的失望,或许,这便是少时情分,难以长久的悲哀吧,事已至此,我们两家以后各走各路,不要再有交集,你也不要再抓着过去的情分,纠缠不休了”;
何以棠越说越平静,顾潮生也因为她的平静,慢慢消散了怒气,淡声说道:
“我答应过先生,会与你相守一生,你不要因为我失约,就将我们两家过去的情分,贬的一文不值”;
“过去的情分?”,何以棠重复着这几个字,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很早以前,我们两家确实是有几分情分,可是在孔先生离开江州府以后,你们一家便原形毕露了”;
“说到底,只是因着你的前途,才有的交集,其中又有几分真心呢,比邻而居,北边的孔先生,千里之遥尚且来了一封书信吊唁,你家不说是一份奠仪了,就是个搭把手的问候都没有”;
“你失约未归,我本想南下去找你问个明白,你家的人来车站报信,究竟是好心,还是怕我这一去,耽搁了你的前途,至今犹未可知,我说这一切不重要了,非是揪着失约之事埋怨,而是我何以棠在最难的时候,靠自己撑下来了”;
“所以你现在回来,重提婚约,我并不觉得你是有多么重视我,而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你顾潮生求学得学,守信守诺,你想全的,不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情分,而是你自己的名声”;
顾潮生红着眼苦笑道:“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何以棠平复了一下情绪,忍住泪意道:“现在来论对错,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守在母亲身边,照顾好她,别的事情我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
“我明白了”,顾潮生失落的转身,一阶一阶走下台阶,背影十分落寞;
何以棠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快速关上了门,眼泪才掉下来;
见何母出来找她,何以棠连忙收拾心情搀着她进了房,何母拢上披着的衣服说道:“娘知道你难过…”;
何以棠忽然笑了,长舒一口气道:“我不难过,当局者迷,顾潮生自己不了解,我却很了解他家,这门婚事成了,我也过的憋屈,顾夫人那个性子,谁都不好受”;
“这样也好,这样也算彻底说清楚了,以后咱们就关起门过好自己的日子,父亲的教诲我总是记得的,头可以低,骨不能折,母亲,只要你好好的,以棠就什么都不怕了”;
何母摸着她的头发,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