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就对了!”桑婉忙道:“你下去好好想一想,这事你哪里做错了,如果将来再碰上类似之事,又该如何处置?”见她神色间略有不服,桑婉便轻叹道:“你自己想想,这事你那样同人争辩,能起什么作用?”
柳芽神色顿时一滞,不错,虽说物不平则鸣,可鸣的时候也得分场合、分对象,不然不过是自取其辱、自讨没趣罢了!就好比这一次,她的争辩显得那样苍白而无力,没准还让人当成笑话传说呢!
“奴婢,记住了!”柳芽轻轻的说道。
桑婉点点头命她下去休息,暗暗琢磨着此事,下意识的又想到了顾芳姿。不怪她多疑,实在是顾芳姿的为人太值得她疑了!
正院那边,王氏听完姜嬷嬷所言轻轻的舒了口气,连说“好险!”。
桑家是不如时家多已,可桑婉已经嫁入时家便是时家的媳妇,是主子!她丢了脸面时家同样也没脸。
“她还算是个机灵的,没有多嘴多舌的发问,不然,这事情撕开了说连遮都遮不住!”王氏轻叹着说道。自己的儿媳妇叫自家下人嘲笑奚落,别说对内她都觉别扭,若叫外人知了去,时家在青州城中都不用见人了!特别是那个庄家商行的庄夫人,非得把她笑话死不可!
那女人就是嫉妒他们时家,平日里没事都能找点茬出来说点什么,得了这个由头,还不可着劲的往大了夸张!
“下边可都吩咐好了?这事若谁再敢提一个字统统给我打死!那两个多嘴的小厮给我打一顿发配到庄子里做苦力去!再不老实便弄到川蜀林间去伐木!哼,反了他们了!”王氏咬牙怒道。
“大夫人放心,老奴都吩咐过了。大奶奶也是个明白人!断断不会再提的!”姜嬷嬷连忙说道。
姜嬷嬷办事王氏自是放心,闻言便点点头,脸色也缓了缓。想想到底不甘心,冷哼道:“儿媳妇有句话倒是说对了!那些个管事娘子、管家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咱们府上怎的有这般不知规矩进退的东西!今儿这是小事,若往后叫这起不长眼的捅了大篓子那还了得!吩咐下去,叫各处都看紧点,过几日叫那些管事都来见我,我要亲自同他们说清楚了!”
“是,大夫人!”姜嬷嬷知道自己的主子最是个好面子的,出了这事自然得寻几个人出来承担她的迁怒,这一下子,不知谁又要倒霉了。
王氏心中一口厌恶之气这才真正的消停了下来,沉吟片刻又道:“这事儿媳妇受了委屈了,你说,我要不要赏点什么给她压压惊?”
姜嬷嬷顿时有点无语,心道您昨儿才喝了媳妇茶、赏了礼物,这会儿这事明明都说了是小误会了,且您压根就没出面处理,没来由的赏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老奴瞧着大奶奶倒是个性子沉稳、识大体的,想必——,呵呵,再说了,今晚大奶奶还得下厨做菜呢,到时您吃得喜欢了再赏她也不迟呀!”
青州风俗,新媳妇进门次日晚饭要为公婆专门整治一顿菜肴,以示新妇心灵手巧、贤惠能干,有能力操持家务。
“对、对,我竟把这事给忘了!那就晚上再说吧!”王氏一拍脑门笑道:“等会儿帮我寻一对上档次的金钗出来备着!”
姜嬷嬷闻言连忙答应着去了。
王氏到底心急,有些等不及晚上,便叫人去叫了庶女时莲、侄女时蕊一同去宁园坐坐,陪桑婉说说话。
桑婉看到时莲、时蕊联袂而来时,却是大感意外。
时莲同她还算有话说,时蕊才刚满十一,还是个娇憨的小女娃,什么都不懂。不过,新媳妇哪有不忌惮小姑子的?桑婉也一样,满脸是笑、欢欢喜喜的起身将她们亲自迎了进屋坐下。
时莲的生母柔姨娘已经去世,她养在耳根子软又性情不定、生性多疑的嫡母膝下素来谨慎小心,平日里大多时候闷在房里做女红,为嫡母和两位哥哥做衣裳鞋袜,连花园也少去,更不用说出来窜门了。时蕊也是二房方姨娘所出,但方姨娘得时二老爷的宠,时蕊又长得得人意儿,年纪又还小些,性子倒还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