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大雪纷扬。
今年冬狩的日子定在了年底。
上林苑规模宏大,宫殿众多,围墙高耸,绵延四百余里。
山峦被积雪覆盖,已是银装素裹一片。
御林军走在前头开路,文臣与阿史那鸢等人紧跟其后,女眷则坐在马车上慢悠悠地跟着。
浩浩荡荡一行人到达围场安营扎寨时,已经到了夜晚。
这次冬狩除了云翊负责贴身保护,萧胤只带了苏挽音贴身伺候。
自登基后,萧胤洁癖的毛病越来越严重,即便是第一夜在上林苑,寒冬大雪的也要洗漱。
苏挽音无奈,端着盥洗盆出了帝王帐,出来打个水的功夫,就瞧见阿史那鸢的帐篷外点着熊熊篝火,几个草原人围坐在火炉旁,烤着香喷喷的羊腿。
阿史那鸢捕捉到苏挽音的身影,鹰隼般的眸顿时一亮。
苏挽音端着水盆转身就走,她实在不想和阿史那鸢来往。
阿史那鸢小跑上前,热情地将手中的羊腿递给她:“羊肉御寒,吃了夜里睡觉会暖和一些。”
苏挽音闻到羊肉的气味,不禁皱起眉头,那浓郁的膻味让她有些不适。
“谢小可汗美意,奴才不饿。”
她礼貌莞尔,越过他回了帝王帐。
阿史那鸢凝视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问一旁的布赫:“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子,是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还是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夺她。”
布赫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金黄酥脆的羊腿,听到小可汗这么一问,他羞涩地挠了挠头,咧嘴笑道:“布赫是个粗人,若是我喜欢一个女人,自然是要直接将她抢过来才罢休。”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阿史那鸢却听得眉头紧皱。
虽是他问的,可真从布赫口中听见时,又觉得刺耳极了。
他轻轻拍了拍布赫的胸口,略带自嘲地说道:“本王竟然向一个孤寡三十年的人询问此事,真是可笑至极。”
苏挽音轻轻掀起营帐的门帘。
萧胤身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坐在床榻边缘,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弯弓,仔细端详着。
听到声音,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投向她。
“怎么去了这么久。”
“雪大,路不好走。”
她放下盥洗盆,没将刚才遇到阿史那鸢的事告诉他。
萧胤放下弓箭,起身走到她面前,上下仔细打量着。
她被盯得莫名,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萧胤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突然开口一问:“你喜欢狐狸还是雪貂?”
苏挽音怔了下,疑惑地抬眸看他,“。。。。。。什么?”
萧胤未言,若有所思地用手托住下巴思索。
她肩窄肤白,得用雪貂才称她,不过寒冬腊月,抓雪貂倒是要费些工夫。
翌日清晨。
冬狩布围已经准备就绪,上千名精锐骑兵将整座猎苑严密包围。
主营帐中,朝臣女眷三三两两混坐。
萧胤取下挂在王帐的弓箭,文嫣立即起身走到萧胤身旁,夸赞道:“陛下箭术精湛,此次一定夺得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