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没钱就不用还了?人家的婚房被你糟蹋成啥样了?我看还是赶紧把他的床架搬过来,把厅屋新的那套还回去。”
那她费尽心思,岂不是给楚俏做嫁衣?
刘少梅心有不甘,可再也不敢反驳,心道她怎么也白得了一副床架。
谁知楚俏竟递了纸笔给她,还大言不惭道,“大嫂,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你既然没钱还,那就先打欠条按手印,我总归信你不会赖账的。”
刘少梅简直想吐血,继饶房里的那副床架,她原本想着也不是自个儿的,糟蹋起来可没半点可惜。
欠条要是一打,那就相当于她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副满是尿素味的床架,还是她祸祸上去,怪不了任何人。
楚俏要是精明起来,还真是可怕。
刘少梅细数起来,心头竟涌起一阵惶恐来,嘴上推辞着,“楚俏,妯娌之间还要打欠条,说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楚俏也觉会伤了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但刘少梅什么为人她再清楚不过,正是为难之际,她抬头征询着男人的意见。
陈继饶立在她身后,盯着她修长细白的颈项,倒不觉有半点为难,瞥了刘少梅一眼,沉沉开口,“大嫂好像忘了还拿了八百块钱。”
八百块,不是八块,也不是八十块!就是继饶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才正四百来块。
孙英眼睛都直了,这回也不站在儿媳这边,质问她,“少梅,你到底吞了继饶多少钱?”陈继饶澄清道,“那八百块可不是我的,上次部队后山的水库塌方,人手不够,俏俏积极组织军嫂造饭烧菜,立了头等功。领导还亲自过问了,直言要特批给她一笔治手的
钱。过阵子上级还会派人查访资金落实的情况,那笔钱我可不敢私藏着,一拿到就寄回来。要是发现被谁吞了,那是要抓去上军庭的。”
刘少梅吓得腿软,怅然泪下,大喊悔不当初。
可是她的钱眼在作祟,怪得了谁呢?
上军庭,她的罪名一坐实,岂不是要被收监,那她一生不就完了?
日后阿春去上学,同学都道他母亲是个劳改犯,这会给孩子多大的阴影?
刘少梅这才真正知道害怕,泪眼汪汪地仰头望着陈继饶。
心下翻滚,其实说楚俏精明,可细细数来,最深不可测的恐怕就是他了。
从他一回来摆出的不松口的姿态,到查看登记簿,再到继涛回来,他摆明了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今时今日,他提出分家,谁还会说他半句不是?
她强自镇定,“继饶,你是开玩笑的吧?”
陈继饶目光炯炯,性感的喉结一动,神色肃然,眯着眼问,“大嫂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还是你以为部队是儿戏的地方?”
“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刘少梅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