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到了暑假,他就又去医院见了刘老师,和他说了一番自己之前的实验结果,又说了之后的试验计划,刘老师其实是只要有文章就行的,其他他都不管,而且他忙医院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便对苏蕤说,“你和林老师做些商量就好。”
又问起苏蕤家里的事,特别提到苏葳,“你弟弟的身体好了吗,要是还需要照顾,你暑假不做实验,在家里照顾他也可以。”他知道苏蕤父亲过世的消息,也知道苏蕤是两性畸形的事,所以对苏蕤这一年来遇到的各种不幸,他非常同情。
苏蕤说,“他身体好多了。只是CT照出来,还是有点淤血没有散尽,只能慢慢吃药,活血化瘀。”
刘老师又说,“那他一个人在家,不需要你的照顾吗?”
苏蕤就说,“哦,还好。他还需要人照顾,不过我和他住到了朋友家,朋友家里的人,可以帮着照看。”
刘老师没有询问苏蕤身体的事,他明白这种病人,把他当成最正常的,和以前一样的人,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了。
刘老师没有细问是什么朋友,又说起苏蕤放弃出国的事,他没有惋惜,惋惜只会让苏蕤也觉得痛惜,只是说,“你还年轻,以后未尝没有出国进修的机会。而且你也听林老师说了,他的实验室条件好,国内的实验条件,不比国外差。在国内做,也是一样的。”
苏蕤道谢道,“嗯,我明白。谢谢刘老师。”
刘老师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苏蕤是个优秀的学生,他在心里还是为他感到可惜的,无论是为他没有了父母,还是为他身体的缺陷,亦或是他因为生病的弟弟而放弃出国。
一般人,哪里能够在遭遇这么多事情之后还能保持他这种积极向上和达观的心态。
他想,苏蕤当初拒绝他的大弟子车颜,大约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但他现在想,即使苏蕤身体有缺陷,也足够配上最好的人了。
不由就对苏蕤道,“苏蕤,我呢,还没给人介绍过对象,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三十八岁,从德国回来的,是脑外科方面的,至今未婚,而且也不想要孩子,你如果有意,什么时候可以见个面。”
刘老师不算严肃的人,但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苏蕤实在没想到他会为自己介绍相亲,当场惊愕住了,好半天才回答道,“谢谢刘老师,只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刘老师也惊讶了,就笑了,“哦,有了啊,有了好。”
从医院里出来时,苏蕤还在笑,心想刘老师居然会想到为自己介绍相亲,看来真是对自己无微不至了。
之后再去和林老师谈话的时候,林老师太忙,便只匆匆说了些话,林老师为他的后续试验给了点建议,又让他去找一个博士后师姐询问几篇另一思路的论文看看。
苏蕤应了,就和林老师告了别。
当晚谢林云开车来见苏蕤,两人也不上楼,就坐在车里,苏蕤就把刘老师为他介绍相亲的事情说了,“刘老师肯定是看我没有父母依靠,就把我的婚姻大事当成他的责任了。他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了。”
谢林云黑着脸说,“把他为你介绍相亲的事告诉我,你想过我的心情吗?”
两人都坐在车的后排,苏蕤伸手捧住谢林云的脸,笑着道,“我不是没有答应去相亲嘛。”
谢林云将他压在了车椅上就亲了上去,两人甜腻腻地腻歪了一阵,谢林云就说,“新家基本上已经安排好了,我让人给算个好日子,咱们就搬进去。”
苏蕤道,“还要算日子吗?”
谢林云的手指摩挲着他柔嫩的面颊,苏葳出院后,苏蕤就稍稍长了些肉,脸上也有嫩肉了,“当然要算个好日子,以后才会顺风顺水。”
苏蕤靠在那里笑,“那你算好了日子,我就和苏葳搬过去。”
说完之后,他又正了颜色,“你说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后,会不会闹矛盾。”
谢林云道,“这个就难说了。”
苏蕤犯愁说,“那怎么办。”
谢林云道,“我们就先签个协议。”
“啊?”苏蕤按着他的肩膀,“什么协议。”
谢林云道,“例如,第一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一定要讲出来告诉对方,不能闷在心里,然后故意疏远对方……”
还没开始第二条,苏蕤就说,“这是说的我吗,是你吧。我是什么都讲出来的,是你总爱闷在心里。”
谢林云搂着他的腰,“我是这样吗。”
看苏蕤狠狠点头,他就说,“那以后这一条约束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