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正大,雨水浇淋,可是依旧冲洗不掉那脸上的肮脏口水。初焰不住用手擦脸,她觉得恶心,越是恶心她越是恨毒了那刁柳。
满园春内,满员春色,纸醉金迷,颠鸾倒凤,莺莺燕燕,这是人间的魔窟。
虽是白日郎朗,满园春内依然一片“酒池肉林,纵欲纵色”之态,在这里,仿佛时时刻刻都是夜晚。买笑之人随时可来,卖笑之人随时伺候。
虽是无耻烟花之地,可是其中奢华,气派却非常人可以想象,不仅楼宇林立,更有一人工湖泊,沿岸植满玫瑰,情趣满满。
周雀乔装到此,终于一睹这第一妓院风采,很是惊讶。不过,他很是接受不得妓院那些女子的做派,虽然他才刚刚到此,可是已经水土不服。
御猫和白虎情况更糟糕,如今他们早已经不是公门中人,而是乔装易容换了身份,不过情况怎么样恶劣,这两位都可以沉稳应对。同样的事情要是换做是周雀他可做不来。
于是负责倒馊水馊物的石头在后院屋檐下,看到满园春的二当家和两个保镖打手窃窃私语,这也许不古怪,但是二当家那副做派可就真得古怪了,他居然对两个打手礼貌有加。
“原来你在这里呀。”一个泼辣尖利的声音传来。石头赶忙低头收拾污秽之物,再不敢抬头。
一个穿着艳丽,带金带银带珠宝,打扮妖艳的女子扭捏着从内屋走了出来,一把就扯住满园春二当家蒋平的耳朵,骂骂咧咧说道:“老娘我找你半天,你跑到这里躲清闲了啊!”
周雀心下一恼,恨不得立刻出手掌杀这老鸨子,可是不行,因为他现在是蒋平。
老鸨子手劲儿厉害,蒋平疼的很,嘴上忙问:“姐姐,大上午你就发这么大的火,谁惹到你了呀?”一面还出手护住自己的耳朵。
“还不是那个翠翠,伺候的客人不满意,客人都投诉到我这里了,你赶紧去教教那翠翠呀,再有下次我就要把她扔到水里喂鱼了。”老鸨子美娇说道。
蒋平跺脚,他气到,急到七窍快要生烟,想破脑袋也没有生出急智解决这危机,只是觉得自己的那两个大哥一个比一个精明,来到这里扮演个打手都是美差。
两个打手看着蒋平,正要出言解围。正在这时候,那刁柳带着初焰到了。
刁柳入门,看到美娇,忙唤道:“美娇姐姐。”
满园春的真假四人这时候齐齐看过来。蒋平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打手贺强和安志军也看过来,两人看似自然平静,实际上都是神经紧绷。
美娇看着刁柳,话都不多说就骂:“姐姐你个头,谁是你姐姐,叫那么亲热,可是有好货到了?上次你送来的那个翠翠是个什么东西,这次要是再敷衍,小心我拔掉你的皮……”
“啊呀,姐姐,我怎么敢欺骗敷衍你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好货。”刁柳满脸堆笑,让开道来,让那几人看着身后的初焰。
初焰面纱已摘,抬头直视满园春的四位,现出千娇百媚之姿,倾城之貌,魅惑之态,虽是故意作态,可是却非常贴合这满园春之地。
美娇笑了,刁柳却很是不解,他觉得初焰大概是妖上身,否则怎么短短时间就如此变化,天差地别呢!
周雀目瞪口呆,心想:果然,这初焰是个妖女,把她送过来是送对了,这次齐活之后她也不用回去了。
贺强瞪着初焰,初焰连瞟带甩看到他身上时候双肩一颤,竟然觉到熟悉的心虚感,仿佛她自己是老鼠精,而那贺强就是大猫。若不是那贺强是一大胡子莽汗,她真怀疑他就是御猫,因为那双眼睛实在相似。
雨还在下,美娇看看天空,也没有撑伞就跑了出来,她来到初焰身边,将初焰从头到脚好好审视一般。
初焰搔首弄姿,毫不庄重,并且暗暗思计,想要弄那刁柳一弄。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与其被满园春拒绝然后让那刁柳得逞,不如主动出击博得一线生机。
“你叫什么名字?”美娇问道。
刁柳想要答话,初焰不让,与他相争,自己答道:“美娇妈妈,我是香梅。”说罢,她还蹲身行礼。
贺强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眼露鄙夷,实在是见不得这般自轻自贱的女子。
这一唤可唤的美娇心花怒放,因为的确难得一见这样懂的规矩,而且还主动的女子,以往来的那些女子要死要活,抵死不从的她可见多了,而且最可贵得是这位还是个绝色尤物,这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惊喜呢。
“贱人,我和老板说话你插什么嘴啊。”刁柳骂道。
初焰不理,扭腰躬身,自己答道:“美娇妈妈,我既然今日入得满园春,便没有想到再出来,只盼从此能过上富贵荣华之生活,与过去一刀两断,只是美娇妈妈,香梅还有一心愿未了,还望您千万做主应允。”
周雀这个时候看了贺强一眼,知道他真是对初焰厌恶到了极点,因为那个眼神即便是对那些恶人也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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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急,听你说话你是读过书吧?还会什么呢?琴棋书画?”美娇问道。
“读过书,能诗词,歌不擅长,舞只会一曲,但是也已经足够。”初焰答道。
“哎呦,这真是捡到宝贝了。你这样的可人儿究竟是什么来历呢,为何会沦落于此啊?”美娇问初焰。
“香梅不幸,身旁无亲,又无依靠,过怕了穷苦生活,只想以后富贵荣华。而且,香梅未曾觉得烟花女子有何不好,我们不偷不抢,世人只谴责烟花女子,为何无人谴责那等买笑之人,薄情之人,这是世间不公。”初焰说道。安志军在一旁,看她言行,非常不爽。
美娇合手而立,看着初焰,只觉得她是一个奇女子。她也是一介女流,虽然操持皮肉生意但是那也并非就是生来就是,谁的过去还没有些不堪呢,谁又生来就不堪了,只是世事无常,许多的纯洁都被那些不堪所毁,一起没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