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统寻了个机会,找到王允,将自己昨天没说出的话告知他,自己要离开去投奔公孙瓒。
王允很是惊讶,提醒道:“依你现在的状况如何抵达幽州?”
王统将手中用布裹成棍的长枪往前一伸,用少年人特有的张狂口气说道,“但得长枪在,江山万里皆为空。”
少年澎湃的志气显露无疑,不惧危难。
“这一路可不是口头上这么简单的。”王允依然劝阻王统,让他好好想清楚。
“国家危难,谁敢言轻松?”
王统对王允最后抱拳,眼神坚毅,转身离去,他已经等不急了。
“既然如此,老夫就赠马相送,愿小将军早到幽州。”王允喊道。
王统眼中泛起喜色,也没客气,正愁没马,谁还穷客气呀,再次对王允抱拳道谢。
去马厩牵了一匹白马后,王统就洛阳城外走去,这几日董卓军对洛阳的监察已经没有那么严了,对他们而言,大局已定,现在思论的是该如何分瓜蛋糕。
但王统依旧在城门口遇到了困难,无他,身后包裹的长枪太过显眼,看守城门的士卒自然想要检查。
王统自然不肯,被他们发现了是枪,还会放他出城吗?
双方僵持不下,王统就准备动手强出城门,加重身上的伤也在所不惜。
恰巧这时,见自己谋划失败的袁绍来到了城门口,面对董卓日益增长的权威,他已经不可能在朝廷继续想办法与董卓对抗了,倒不如弃官去地方,另寻找机会。
袁绍落寞的驾马来到城门前,见有群兵卒正为难于一个少年,吵吵嚷嚷的,便喝道,“发生了何事,在城门口吵闹?”
领头的士卒认识袁绍,来到袁绍面前,指着王统,解释道:“这个人身负兵刃,恐是丁原部下。”
袁绍看着王统,王统也回头望着袁绍,相视片刻。
袁绍从王统身上看见了自己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王统则从袁绍身上看出了英雄气概,可惜有股虎落平阳的感觉。
“放他出去吧,别人背根打狗棍,你们也能纠缠半天,董前将军,功盖恒宇,手握乾坤,你们别尽做些玷污了董前将军太平盛世的龌蹉事。”
袁绍用词犀利,意有所指,对看守城门的兵卒下达命令。
领头的士兵有些尴尬和愤怒,却不敢对袁绍发作,只是默默不作声,看没自己的命令谁敢放,看他怎么办?
袁绍见他们不为所动,也不动怒,用能让领头士兵听见的声音喃喃,道:“本来受命出城,看来我得回去跟董前将军禀报一下,这差事我做不了了,还是交给守城的将吏吧。”
说着,就拉着马头,要回去,领头的一看,大急,连忙呵斥手下放了那少年,追上袁绍赔不是。
袁绍见那少年出了城,也不和这些兵卒计较,奔出了城去。
王统出了城,在城外等着袁绍,对刚才的事道声谢。
袁绍见那少年没走,问道:“少年郎为何还不走呀?”
“特在此等候大人,道声谢谢。”王统答道。
袁绍对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浑不在意,“不过区区小事,少年郎还是快走吧。”
王统抱拳告别,驱马远去,没出十几丈远,就又停了下来,回望洛阳城,经历数百年风风雨雨的高垣城墙,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次劫难。
凉风骤起,卷动着地面的枯草滚动,天空茫茫,白惨惨的云色无边无际,太阳都已数日不曾露面,洛阳城外的客旅剧减,这座曾经令天下人仰望的都城,恍如间,化作了避之不开的凶地。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打回来。
王统想着,就真正的离开了,奔赴向那遥远的幽州。
另一边,袁绍也回望着洛阳,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王统决意离开后,驾马一路狂奔,只想早点抵达幽州,与身后同一条路的袁绍巧妙错开。
几天时间里,王统疯狂赶路,跑出了数百里路程,全无心思观赏一路的风光,最后,成功把马累得撂挑子不干了,你一上去,它就跪下,摆出要杀要剐任你便的样子。
气得王统只能牵着它,伺候着走。
悲宏石山路。
大山耸立,层峦叠嶂,厚实的云雾缠在山顶挥绕不去,青石古树,老藤盘根,天空阴沉滚滚,云层像沾了墨立即浸水的棉花,灰白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