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闻言摇摇手,懂起了女孩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姐吩咐,还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女孩退到一旁,让马夫抱着少年上去,叫心乐捡起那根长矛一同带回去。
心乐一手握住长矛,想就此提起来,但长矛比她想象得要重,加上一只手也毫无动静,气得她咬着银牙,吃力的拖着往回走,叫苦道:“小姐,这根长矛好重。”
“叫你平时锻炼,你不听。”女孩取笑道,笑声清脆,令人沉迷。
心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长矛拖进了马车里面,搁置着,小脸累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斜靠在一侧的少年,好奇的问道:“小姐,你救了他,不怕老爷怪罪吗?他可是最厌恶你和这些男人交流了。”
“我看他身上受的伤,不是普通斗殴所致,反倒像是军伍交战所受,想来应该是位义士,回去后,我就告知父亲,应该不会有事。”女孩解释道。
心乐嘟嘟嘴,抱怨似的说道:“我看老爷才不会那么大度呢?不把他丢到街口,训斥你一顿就算好的了。”
女孩戳戳她的额头,“你呀,你呀,父亲只是规矩严厉,太过注重是非黑白了而已。”
心乐护住自己的额头,生气样的哼了声,转向车窗不理会女孩,女孩看着心乐这副故作生气的模样,唇角荡起一抹笑意。
马车慢悠悠的驶入洛阳,进了司徒王允的府中。
将少年安置到了客房中之后,女孩就领着心乐去找父亲,心乐脸上有着惊惧未消,因为回来的路上,多了许多冷冰冰的黑甲士兵,在城中巡逻,每一个士兵看去都有深重的戾气,犹如等待时机吃人的恶虎。
王允正忧愁的在府中散着步,思索如何应对董卓,天子公卿具在洛阳,而洛阳又被董卓控制,现在城中唯一能抵抗董卓的就是何进旧部,董卓必定也注意到这点,恐过不了几日,就会被董卓吞并。
泱泱华夏,怎如此多难?
“父亲。”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王允的忧思,他回身看去,是自己的养女,貂蝉。
“蝉儿有何事啊?”貂蝉的声音仿佛有股魔力,令王允心中焦虑舒缓不少,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问道。
“女儿今日回来时救了一男子,特向父亲禀告。”貂蝉浅浅弯腰,施礼道。
王允和蔼的脸色顿时难看,盯向貂蝉的眼神不悦,语气深责,怒道:“我不是叫你不许与外间男子接触吗?若是天下人知道我府上有你这等女子,我府上还得片刻安宁?”
“父亲息怒,父亲自幼教我国家大义,君臣纲礼,女儿是见那男子受的是军伤,又昏迷在路旁,想起父亲的教诲,不忍为国作战的将士就此死于路边,才救于府中。”貂蝉委屈的解释道,含着凄婉的哭腔。
王允听后,面容稍缓,将信将疑,“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就在客房中。”貂蝉道。
王允听在客房中,心中一松,倒也未失了分寸,见貂蝉委屈的模样,安慰道:“蝉儿莫哭,刚才是为父过激了,最近国事繁杂,为父心中也是一片焦虑,既然你说他是为国而战的将士,那么就带为父过去确认一遍,莫被一些亡命钦犯欺骗了。”
貂蝉心知父亲不亲自看见,是不会放心的,也没说什么,就在前面为王允带路。
房中。
王允看着昏迷的少年,用指甲夹住一侧白布,撕拉开,观察里面的伤口,伤口纤细不深,不像是刀剑所伤,看身上的伤口多集中于双臂,应该是两军阵前对战所伤。
王允叹了一口气,对王统的伤猜得八九不离十,嘱托一边的貂蝉,道:“命人好生照顾着,也算为国尽了点力。”
貂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正要送父亲离开,王允却又突然转身,面容严肃的告诫貂蝉,“最近时日,不许出门,外面局势波谲云诡,万一出事,将是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