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蝇体内真气虽然无穷无尽,但经过一番鏖战,竟觉得身心疲倦,又暗生恐惧。他走到鬼谷面前,探他体内气息,知道此人心智已失,醒来之后,不见蒹葭,只怕立时狂躁而死。他叹了口气,在鬼谷身上一拍,震碎他心脏,让他安然死去。
他又来到九狐身边,见九狐满眼惊恐,摸摸她额头,知道她身负九婴妖体,此时受伤虽重,但并无性命之忧。等她恢复成人形,修养月余,便能复原。九狐颤声道:“前。。。。前辈武功如此高强,只怕便是天上仙人么?还请前辈慈悲,饶小女性命。”
飞蝇点了点头,在她下颚一点,缓解她身上伤势,闭住穴道,九狐眼前一黑,立时昏了过去,身躯也渐渐变回人形。飞蝇脱下鬼谷衣衫,披在她光溜溜的身上,盘膝坐在一旁,不久之后,还原成苍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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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到周遭阳光明媚,而苍鹰满脸关切,坐在她身旁。她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心慌意乱,动动手脚,发现自己并非怪物模样,又见苍鹰表情并无惊惧,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心想:“定是那仙人将我变了回来,不知是否顺手解了我体内病症?”暗运真气,不由得大失所望,发觉自己体内仍有妖魔内力,此时正兴风作浪,稍有不慎,仍会异变。
苍鹰捏住九狐手腕,探了片刻,说道:“妹子,你也太冒失了,自己独身一人来这儿追杀鬼谷,虽然杀了他,自个儿也遭了秧。你眼下全身断了好几根骨头,你先躺着别动,我替你接上。”
九狐嗯了一声,陡然惊觉自己虽然披着一层衣衫,但身子赤·裸,不由得娇羞满面。想要出言阻止,但却又有些期待,只能扮作哑巴,不言不语。
苍鹰闭上眼,揭开衣衫,手势精准,一下子找到九狐断骨处,稍稍用力,九狐感到伤处剧痛,尖叫一声,又听咔嚓几声响,骨头已然续上。她喘了口气,笑道:“大哥,谢谢你。”
苍鹰说道:“说的什么话?你替我杀了鬼谷,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九狐奇道:“为什么说我替你杀了鬼谷?这明明。。。。”她想说是仙人下的手,但也知道此事太过诡异,说了苍鹰也不信。
苍鹰说道:“我混入鬼剑门中,不就是为了充当刺客么?结果半路出恭,被你捷足先登,抢了功劳,也是追悔莫及,心有暗恨而无处宣泄,自然要好好酬谢于你。”
九狐笑道:“好哇,原来你并非好心替我治伤,而是故意报复,折腾我来着。”
苍鹰哈哈一笑,点住她身上穴道,止住疼痛,将她横抱起来,九狐虽然骨头还有些疼,但苍鹰抱得平稳,她仿佛置身于担架之上,连一丝震动都不觉得。而苍鹰将手指搭在她手腕上,以纯阳内力抑制她体内扰乱真气,让她不至于变为妖魔。九狐心中感激,复又情动,将脑袋靠在苍鹰胸口,心神宁定,默然不语,远胜千言。
过了片刻,九狐忽然心生忧虑,问道:“大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苍鹰答道:“你也知道我的本事,找到你这丫头,还不是举手之劳?”
九狐紧皱眉头,颤声问道:“那你。。。。。来到这儿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稀奇古怪之事?”
苍鹰反问道:“什么稀奇古怪?就看见你躺在一头,鬼谷躺在另一边,你活着,他死了。地上还有一具无头女尸,看起来挺吓人的。”
九狐听他语气全无异状,不由得放心下来。
苍鹰说道:“妹子,你体内真气情形与九婴一模一样,我以往从未见过,你们从小是怎么练功的?”
九狐脸上一红,说道:“小时候的事,谁又记得清楚?”正想蒙混过去,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对苍鹰倾心,有些事自然不该瞒他,思索片刻,说道:“大哥,你要不要听听我与阿离小时候的事?”
苍鹰正闷得慌,想找人闲聊,听她这么一说,立时精神抖擞,喜道:“我最喜欢偷听旁人私事。。。。”见九狐瞪他一眼,自知失言,又道:“关怀旁人苦难,若妹子肯告知,我哪有拒却之理?”
九狐愣了愣,说道:“我和阿离的身世,你虽然已经知晓,但却并不清楚。我们是昔日逍遥宫教主阳悟言的子女,也是逍遥宫左使周行天的徒弟,在我们两人年幼之时,周行天便给咱们施针用药,让咱俩修习逍遥宫的‘玄天伏魔功’。”
苍鹰点头道:“这些邪魔外道,就喜欢对小娃娃动手,说什么婴儿先天经脉畅通,容易练成无上神功。殊不知这般逆天而为,实则留有隐患。”
九狐嗯了一声,又道:“周行天叔叔云游天下,行踪不定,留在逍遥宫的时间不多,传给咱们两人的功夫练法有些古怪,见效却极为明显,咱们两人习练之后,渐渐体质也变得莫名其妙起来。而爹爹。。。。爹爹以为这是好事,不仅不加阻拦,反而起意效仿,他找到周叔叔留下的一些书札记载,胡乱研究一番,竟在妈妈身上。。。。身上试演。”
她说到此处,哀上心头,声音哽咽,苍鹰心惊肉跳,说到:“令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