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见她来的不慢,已顾不得隐瞒身怀武功之事,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大声问道:“折梅姑娘,你来这儿做什么?”
折梅来到他身前,露出喜悦之色,喘息片刻,方才说道:“苍鹰大哥,我想随你一起上山,你为我冒险,我若不陪在你身边,总觉得心中不安。”
苍鹰神情苦恼,道:“姑娘,我是上山与土匪拼命,可不是游山玩水,你跟着我上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你还不如留在酒肆呢。”
折梅坚定摇头,说道:“大哥,并非折梅不知感恩,只是酒肆中那些武人,大多是粗鲁蛮横之徒,我深怕留在那边,多有不便,又想起苍鹰大哥的气度,这才起意追来。”
苍鹰笑了笑,说道:“姑娘,你不怕我苍鹰也是个贪慕女·色之徒么?你这等品貌,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心动?”
折梅凝视苍鹰,说道:“久闻雪莲一派信奉侠义之道,正气浩然,绝非奸邪贪·淫之徒,而派中四大高手更是举止严正的侠客,小女子虽然无知,但也不敢猜疑苍鹰大哥的人品。”
苍鹰与她对视片刻,见她眼中毫无羞怯迟疑,此刻气势从容无畏,哪儿像刚刚柔弱无助的女子?他哈哈大笑,伸手握住折梅纤手,折梅稍稍一争,立即平静下来。苍鹰说道:“既然折梅妹子如此抬爱,我苍鹰焉能退缩?只是想不到妹子也是江湖中人,不知是何门派?”
折梅见苍鹰对她动手动脚,非但不怒,心中反而喜悦,暗想:“原来这雪莲派徒有虚名,并非外界所传那般刚正不阿。这苍鹰乃是好·色之辈,我若告知门主知晓,门主必然欣喜。”
于是大大方方的说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乃是朝霞楼夏楼主座下弟子,与师兄有事路过此处,不想那西城派众匪人受到隐星阁指使,竟然在沿途埋伏我们,小女子与师兄一同被俘,眼下师兄深陷囹圄,处境不妙。小女子逃出之后,走投无路,唯有编出谎话,博得大伙儿同情,还请苍鹰大哥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苍鹰朝她使了个轻佻眼色,将她拉近,笑道:“妹子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是什么门派,更与我无关,见了妹子国色天香的容貌,我苍鹰便是为你赴汤蹈火,也毫无怨言。”当即拉着她朝山上赶路。
折梅心底冷笑,知道苍鹰容易对付,索性起意打探雪莲派底细,于是问道:“苍鹰大哥,你们雪莲派这些年来在江湖上崛起极快,咱们江湖正道众人都为你们叫好。我听闻在你们四大高手之上,尚有两位教主副手,他们武功比你们更高明么?”
苍鹰听她相问,脑中登时回想起数月之前,他与九婴一次密谈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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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与九婴九狐三人站在嵩山之巅,临崖而望,云海变幻,竟宛如悬空危立,却令人浑然忘忧。九婴来了兴致,便提出要与苍鹰比剑,苍鹰见有架可打,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一人手持九婴水火剑,一人手持秘影长剑,两人当即交起手来。
九婴这两年来武功突飞猛进,内力见识俱今非昔比,九婴水火剑更是炉火纯青,威力大增,剑招如雨如火,将苍鹰牢牢压制。但苍鹰死守一会儿,剑法变得妙不可言,五百招之后,九婴渐渐觉得自己剑招被苍鹰牢牢牵制,不知不觉竟生出颤栗之感,当即停手罢斗。
苍鹰当场笑骂道:“你这怕输耍赖的家伙,怎么我一占上风,你就不打了?”
九婴叹气道:“我怕自己收不住手,若是使出剑气来,咱们两人,总有一人要受伤。”
九狐笑道:“阿离,你剑法比不过苍鹰大哥,单以剑法而论,除非阿秀使出流星剑,苍鹰大哥恐怕当世无人能敌。”
九婴哈哈一笑,深以为然。三人来到一座凉亭之中,倒上美酒,凌空小酌,当真快意无比。九婴喝了几杯,忽然叹道:“大哥,我原本以为自己武功大进,在本派之中鹤立鸡群,旁人追之不及。谁知我在进步,大伙儿却并无一人松懈,冯叶华大哥刀法愈发凌厉,于凡大哥内功愈发深厚,而阿秀剑法内功俱已臻极高境界,连大哥你的剑法也到了这等神而明之的地步。”
苍鹰皱眉道:“你这个‘连’字用的不妥,是不是瞧不起我苍鹰的学武天分?”
九婴连忙说道:“怎么会?大哥的功夫一向中规中矩,我自然是佩服的。”
苍鹰佯怒道:“好哇,中规中矩?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说清楚?”
三人互相调笑一会儿,九婴忽然神情严肃,说道:“大哥,你可知我在担心什么?”
苍鹰细细回想他方才的话,说道:“你虽谈论武道,实则心系江湖纷争。”
九婴霍地站了起来,喜道:“大哥真乃我此生知己,不错,不错,如今江湖势力之强盛,全在北方武林。而在北方武林之中,少林被元朝牢牢监视,难振雄风,全真、华山、崆峒、青城、万鼎诸派各有所强,但毕竟人才不兴,难成气候。
如今之世,唯有隐星阁与朝霞楼两雄相争,旁人万万难以抗衡。而我雪莲派虽然这些年来异军突起,单以实力而论,只怕并不弱于这两大门派,可是毕竟咱们根基不稳,若是被两派视作眼中钉,万一引起纷争,恐怕会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