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将李云和扶了起来,李云和心惊胆战,小声道:“这是。。。这是鞑子的妖怪?可它怎地穿着咱们宋朝的军服?”
迫雨恨恨道:“鞑子狡猾,此人定是伪装成咱们扬州城守军,混入城中的。”他矮身在铁盐尸身上搜寻片刻,摸出一块令牌来。
借着月色,他瞧清楚那令牌模样,登时呼吸急促,颤声道:“这是。。。。这是铁盐师兄的令牌,这怪物杀了铁盐师兄么?”铁盐武功了得,在江湖上已略胜于不少门派的掌门,见这怪物竟如此厉害,迫雨手握令牌,心中惊疑不定。
便在这时,苍鹰望见一个轻盈身影,从屋顶上翩翩飘落,那人穿着将领甲胄,但系着束腰,身材婀娜,正是轻衫飘然而至。
迫雨见轻衫到来,惊喜之下,喊道:“师姐,我们刚刚。。。。”
轻衫神情沮丧,眼眶中含着泪水,说道:“我都瞧见了,这怪物。。。。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来吧,把令牌给我。”
迫雨见她伤心,心中怜惜,只恨不得把师姐搂在怀里,温柔安慰一番。他将令牌递给轻衫,轻衫道:“我会处理此事,你们抬着尸首,和我来吧。”
那尸体高大沉重,仿佛老虎一般,两人合力将其扛起,跟着轻衫沿着孤巷一路朝前,轻衫来到那死去娼·妓的宅子,令两人将尸首扔了进去。她取出火折,点燃纱窗、被窝、木梁,朝铁盐尸首望了一眼,一颗晶莹泪珠沿着脸颊滚落,滴入嘴唇之中。
她长叹一声,说道:“走吧。”快步离去,不多时便来到远处。
迫雨见轻衫此时已宁定如常,问道:“师姐,为何要将这妖怪尸首烧了?”
轻衫小声道:“若让城中百姓知道鞑子会这等妖法,人心惶惶,只怕城中大乱。”
迫雨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师姐心思细腻,像我和苍鹰就万万想不到此节。”
轻衫望着三人,又道:“今夜之事,你们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我自会向常海师兄与李庭芝大人禀告,这怪物杀了铁盐师兄,你们手刃仇人,我心中宽慰,由衷为你们自豪。”
苍鹰想:“她来的晚了,没听见我与铁盐师兄说话,她为何隐瞒此事?莫非她也。。。”刹那间,他想到某件可怕至极之事,眼中流露出恐惧之情,轻衫朝他望了一眼,眸中陡然闪过寒光,但一闪而过,转眼消失。
她说道:“你们回去吧,街上危险,莫要再闲逛了。”她随即飞上空中,在屋檐上轻踩,转眼远去。
李云和遥望轻衫身影,犹然心有余悸,她说道:“若是鞑子真养着这些怪物,除非周大侠复生,或是段隐豹亲来,不然我们该如何抵挡呢?”
苍鹰说道:“好啦,大小姐,你就甭操心咱们的事啦,若是让你爹爹知道你胡乱闲逛,差点儿遭殃,他准又得关你禁闭了。”
李云和连忙点头,笑道:“苍鹰哥哥待我最好,我知道你定会替我保密的。弟弟,咱们这就回去吧。”
迫雨神色茫然,呆立原地,说道:“苍鹰,劳烦你送姐姐回家,我还有些事,可能要晚些回来。”
李云和大急,嘟起嘴巴,偏要问迫雨何事,迫雨道:“要紧事,姐姐你别多问了。”
苍鹰蓦然伸手,搭上迫雨手腕,迫雨感到一股柔和内力渗入经脉,功力不深,但正气浩然。
迫雨笑道:“怎么?试我功夫么?”运劲抵挡,谁知苍鹰内力一触既走,顷刻间退出他的经脉。
苍鹰重重呼出一口气,面露喜色,说道:“成了,居然成了?你可以练‘蛆蝇尸海剑’,不会重蹈覆辙,哈哈哈,真是出乎意料。”
迫雨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正待追问,苍鹰猛然将李云和横抱起来,说道:“迫雨,我这就送你姐姐回家,万事小心,莫要大意。”
李云和满脸娇羞,惊叫道:“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你怎可这般对我?”
迫雨笑了笑,向苍鹰点了点头,苍鹰捂住李云和的嘴,喊道:“你这母老虎,也敢自称女人?”李云和大怒,挥小拳头捶打苍鹰肩膀,苍鹰皮粗肉厚,理都不理,沿着街道一阵疾冲,隐入拐角。
此时街头已夜深人静,月光如水,迫雨心中恍惚,犹豫许久,朝轻衫住宅走去。
他一边匆忙赶路,一边回思起轻衫离去时的神情,她显得如此凄凉,如此惹人怜爱,迫雨心中柔肠百转,再也难抑对她的爱慕之情。
他必须见见她,就在今晚,他要向她说出肺腑之言。哪怕惹她嘲笑,甚至引她发火,他也在所不惜。
来到轻衫居住的宅院,但见周遭落英纷纷,鸟语花香,地方虽然不大,但却精致怡人,别有意境,迫雨站在院外,正想呼喊,却听屋内传来轻衫的呼喊声,她说道:“你来啦,我一直在等你。”
迫雨脑中嗡嗡作响,身躯激动得发抖,他想:“她一直在等我?轻衫师姐她。。。。”
却听常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道:“师妹,你找我何事?”
刹那间,迫雨心中剧痛,仿佛从仙境跌落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