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庄府邸内,几个仙风道骨的长老从园中匆匆走过,径直往庄主的院落而去。
“天奕,你公然给那丫头面向整个浮生界招收男宠,这不是给周家庄蒙羞吗,你去看看外面门市都乱成啥样了,这三天的五方商会还是尽快结束,如此鱼龙混杂,周家庄的百姓大都是普通人,这要是有不怀好意之人混进来,只会徒生事端。”
在周天奕的清修殿里,周家庄的几位长老都来了,皆是眉头紧锁,瞪着这位周家庄庄主。
几位长老是周天奕父亲在世时招收的弟子中最为出众的,但也仅仅是相对于散修来说。周天奕当了庄主后,几人便留在了周家庄颐养天年。
周天奕不以为然,“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还请各位长老莫要干预,况且我招收的是散修,他们还不敢在周家庄的地盘为所欲为。”
周天奕祖辈都坐落在周家庄这个闹市中修炼,常年庇护这里的百姓,百姓富足,周天奕很得人心,俗话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周天奕起码也是个元婴期修士,对付区区散修还是不在话下的。
“阿晚那丫头既然有天赋,就该督促她好好修炼,你怎么尽陪她胡闹,如今也不禁她足了,这样放她出去,迟早出事。”顾长老还是有些不认同,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里面修为最高的赵长老观察了一番周天奕的表情,见他句句宽慰之语中闭口不提取消此次遴选,可见心意已决,回想他这么多年以来,也确实从未有过什么私心,料想他应是有所打算。
“天奕啊,我们几个平日也帮不上你的忙,你现在做什么也不和我们商量了,我们只能多往门市走动走动,威压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散修,尽量不拖你后腿。”
见赵长老如此说,其他几人也都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脸上的不赞同之色却没有减少。
周天奕恭敬拱手,“多谢各位长老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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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家庄的聚丰阁有一道菜极其出名—荷叶鸡,这家酒楼在浮生界各地都有分号,虽然里面的东西价格昂贵,但是货真价实,也在无形中隔绝了部分顾客,所谓往来无白丁,故而,是不少修士休闲的好去处。
周晚和周元姝到的时候,大堂里坐了不少人,唱台上说书先生正说到要紧之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最近周家庄里流动的修士越来越杂,听闻是终于不用再暗暗窥觑周家庄至宝了,趁着五方商会期间,都想前来看看这顶级器鼎是何模样。
“两位贵客是楼上雅间,还是在大堂入座呢。”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毕竟能大摇大摆毫不怯场来到聚丰阁的都不是小门小户。
周晚负手走上楼,“把你们这最好的雅间腾出来。”
周元姝笑嘻嘻跟了上去。
在雅间落座,大堂也能一览无遗,见大堂里比平日还要热闹,周晚问道:“今日除了拍卖会,可是还有何游乐啊,竟如此多人。”
这周家庄的五方商会她是知道的,每年都有,虽然这里富庶,但是财帛这等凡世俗物,修士一般表面上都是不屑一顾的,所以在她有限的府外记忆里,往年并没有这么热闹。
店小二给两人倒了茶,嘴巴如竹筒倒豆,“您可问对人了,敢问如今修仙界最津津乐道的是啥?”
周元姝歪头想了想,扭头看了自家姐姐一眼,不太确定:“……招婿?”
店小二双眼一亮,就等着这个答案,“对喽,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周家庄的嫡小姐实则招婿,实际上啊,是要招收入幕之宾,刚好又是周家庄五方商会举行,您们瞧瞧底下那帮人……”
两人顺着店小二的手指往下看,大堂里几乎都是带法器的散修,但修为都不高。
“瞧瞧,那帮人都是在修仙界高不成低不就的散修,四大宗门吧,哎,他进不了,让他投修仙家族吧,他又看不上,如今我们周家庄说是招入幕之宾,要是计量好了,笼络了那娇小姐的心,那将来也是能做庄主的,我们周家庄虽说远远比不上宗门,但是它胜在富庶啊,即使失败了,也可以顺便在商会期间捞点好处宽慰自已一下,话说,白捡的财富谁不想分一杯羹呢。”
店小二也不干活了,坐在了两人旁边,继续说道:“你说这周家庄的嫡小姐我们本地人都没见过,要是长得如您一般美若天仙还好,要是那等不堪入目之人,即使是顶级器鼎,家财万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的呀。”
周元姝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对着店小二吼道:“好啊,原来你们便是如此编排我晚姐姐的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我的晚姐姐”几个字,店小二极其有眼色,他扑通跪下,“仙子饶命,我这也是学个舌,我们周家庄都仰仗这周庄主庇护呢,往后他们再这样议论,我定第一个站出来,给我们嫡小姐正名!”
他见两人并没有要将他如何,他又笑嘻嘻试探道:“敢问您两位貌若天仙的修士与我们周家庄何关系,小人好几下名字,下次来,定给您二位优惠。”
周晚噗呲笑了出来,揶揄道:“你这油腔滑调的店小二,我便是你们讨论的周晚本人,有没有被如此不堪入目的我吓到……”
店小二猛然愣住,直勾勾盯着周晚的美人脸,也只是一瞬,他忽然捶胸顿足,“老天开眼啊,我们周家庄的嫡小姐竟如此殊容,甚至堪配浮生界云端上的子钰公子啊。”
周晚嫌弃道:“行了,别贫了,赶紧给我上荷叶鸡,不然美貌的嫡小姐就要生气了。”
店小二再次瞧了眼周晚,喜滋滋地出去了,真好,第一手消息又是他的。
望着大堂里坐满的散修,她有些惊讶,原来连周家庄的人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她知道原主是有被限制自由的,如今看不仅仅是限制那么简单,根本就是被困在府里,难怪会养成那样的性子。
“晚姐姐,你也不要怪父亲,只是因为当初你的身份太过招摇,又毫无自保之力,总有些阴险之人想夺了你去,所以才……”
“嗯,我知道。”
周晚不想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原主已去,一切随着她那缕在她身上的意识消散而成为过往。
此时她被唱台上忽然拉上台的巨大铁笼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笼子盖着红布法器,隔绝了修士的神识查探。
聚丰阁忽然诡异地一静,甚至有人开始查看手中的藏品函,似乎怎么也对应不上如此巨大的藏品,不免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