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以清最终还是弄到了周湄的住址,其实也不算难查,考虑到两人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在这个小区了,他就找人查了这边几栋楼的户主的信息,果然在其中找到了周湄。
他敲响周湄家的门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和周湄开口,只不过很遗憾,他并没有看见周湄,而是碰上了一个男人。
秦震澜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挑了挑眉,有点眼熟啊,然后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周湄的声音。
“秦震澜,谁啊?”
“你认识的吧。”秦震澜转开轮椅,回道。
周湄端着果盘从厨房间里走出来,一边擦拭着自己手上的水,看到郁以清的时候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反而是给人一种她早就算到了的感觉。
“郁先生,请坐。”周湄淡笑,说着将自己手里的果盘放到了秦震澜面前,放柔了声音,“你今天早饭没吃,现在时间还早,吃中饭不合适,先吃点水果,放心,都是甜的,我已经尝过了。”
而我们的客人郁以清,默默地看了眼自己面前空荡荡的茶几,他觉得好心累,真的,已经好多年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冷遇了,好在他不是上门吃东西的,而是有事要谈。
周湄和他去了阳台谈事情。
“周小姐,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理影响,还是真的有些不大好的东西,反正确实想要请你上门走一趟,帮我看看我屋子的风水。”郁以清率先开口表明了来意。
周湄闻言,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自己手中的香烟,神色淡漠间带着几分莫测。
郁以清见过不少商场上的同行女人抽烟,却没有任何一个如同周湄那样来的有气势。尤其是看见周湄垂眸不语的时候,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周湄并没有考虑多久就点头同意了,“那到时候我就走一趟。”说着,她轻轻地叹了一声,“说来我也确实好多年不接这个活了,郁先生这里还是头一单。”
郁以清哑然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小姐多大年纪了呢,听上去那么沧桑。”
周湄摇头,但笑不语。郁以清又怎么会知道,算上前世,周湄却是很久没有看过阳宅风水了,自秦震澜去后,她一心研习杀人之道,阳宅风水其实也有好几年没有碰过了。再重要,也越不过秦震澜重要。
这样想着,她不由扭头看了眼正在悠哉悠哉吃水果看财经频道的秦震澜,嘴角挂起一抹柔和的弧度,秦震澜现在还安然无恙,这样的认知让她心中大安。
“郁先生既然请我看风水,有些规矩我还是要事先说明一点,我出手的费用不报价,看着给,但是肯定不便宜。”周湄收回目光,笑道。
郁以清摇头一笑,“那是当然!”该懂的规矩他还是懂的,“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看上去这样清风朗月的世外高人模样,居然张口闭口也都是这些阿堵物!”
周湄舒展了自己的眉宇,轻笑,“这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还有一个男人要养,我男人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我要是不好好的赚点钱,怎么供养的起他!”
郁以清看到这个样子的周湄,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待那个男人。
他犹豫了一下,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周湄站在阳台上,她的屋子风水很好,一眼就能够望见那片水光粼粼的湖面,乍一眼,湖面猛然跳起一条鲤鱼,随后“噗通”一声入水,溅起一个硕大的水花。
周湄指着那激起的涟漪,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
周湄说要去给人看风水,问秦震澜要不要一起去,秦震澜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
“下午卫三和卫七要过来,昨天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
周湄也就不强求,去厨房里准备饭菜,和秦震澜一起吃了顿午饭,用单肩包装了自己吃饭的家伙,这就出门了。
郁以清的房子是他爷爷留下来的,这个小区的房子都是当时一起建造的,总的构造格局大同小异,和周湄现在居住的房子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郁以清的放在在顶楼,还带着一个可以住人的阁楼。
“周小姐,这儿是我爷爷生前居住的房间,他过世后,我就没怎么动过,只有钟点工来打扫房间。”郁以清向周湄介绍道。
周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房子的布局,总体还是偏冷清,但是布置的并不算坏,还能够看出一些曾经生活的痕迹,带着点滴的温馨。
但是自从走进这间屋子以后,周湄就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眉头,好浓重的阴气,真是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她从郁以清爷爷的房间里走出来,在客厅里站定,垂眸敛目,左手不断在快速掐动,口中念念有词。郁以清不由自主的被周湄的动作吸引过去,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周湄更加神秘。
周湄的目光渐渐落在了屋子的西北角,那是有一副装裱好的刺绣,挑眉,“有点意思。”
“怎么了,问题在这副刺绣上?可是这个已经挂了很多年了。”郁以清露出惊讶。
周湄却是摇摇头,“并不是刺绣本身的问题,这副刺绣乍一眼看上去没问题,甚至还挺不错的,应该是人一针一线、满怀虔诚善意绣出来的。刺绣的人应该是个有善举功德的好人,刺绣上还隐隐沾染了一点,有庇佑家庭的好处。”
“那周小姐的意思是……?”
周湄走上前去,如果是一般风水师,还真的一眼看不出其中的名堂,但是这并不包括周湄。别忘了,周湄那可是开了阴阳眼的人,寻常人不可见的阴气,在她眼里,无处藏匿。
“刺绣本身并没有问题,但是并不妨碍别人对刺绣动手脚。”周湄单手将那看上去颇重的刺绣给拿了下来,“看这框应该是新做的,郁先生最近动过这幅刺绣?”
郁以清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唰”的就变了,愣怔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前几天一个公司股东来做客,不知怎么碰碎了这个刺绣的玻璃框,然后执意要去替他重新装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