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罗微微一笑,手上拎着一壶酒,姜文焕察觉到他竟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年轻许多。
脸上的皱纹也褪去,当初的老者如今却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而且他的眉目竟与东睿有七八分的相似。
他举起酒壶将姜文焕面前的酒杯斟满,递给他,“看你样子过的不错。”
姜文焕不动声色,“一直没机会谢谢你,之前不告而别……”
“我必须除掉东睿。”魔罗尊者眼神一递,盯着姜文焕的肚子,冷声道。
魔罗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姜文焕一怔,他猜测多半是东睿的力量太强大,已经威胁到魔罗的梦境。
他眼神一动,手指点了一下墙壁上的灵镜,上面的画面让姜文焕大为震惊,万年之后的天地混沌黑暗,一片模糊神、魔、妖、人皆不复存在。
万生万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魔界的一切早就化为乌有,梦境世界更是虚无一片。
姜文焕知道这是位面世界崩塌后的样子,这是一面预言之镜。
魔罗幽叹道,“东睿会成为天地共主,可他一旦掌握权利,他七情六欲就会把这个世界毁灭。”
姜文焕看到镜子里的一切,姜玉清倒在地上,澜鸢痛苦的模样,还有一个个熟悉的脸,他们都在痛苦的挣扎。
这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他要阻止这个灾难发生,可眼前的景象难道这次的任务真的失败?
可即便如此姜文焕也不想东睿死,他不想!
姜文焕大手一挥,灵镜顷刻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语气强硬,“未来之事不可知,凭一个预言就除掉东睿,恕在下做不到。”
魔罗见劝不住姜文焕,只能拂袖叹道,“我并非要你除掉东睿,而是利用你将他永困梦境之城。”
姜文焕茫然不知,他不懂,“东睿是你的儿子?”
“正因为他是我的儿子。”魔罗眼神黯淡无光,心头一震,“你带走他,让他修正道缘法,是你对我的承诺,如今他堕入魔道已无可挽回,我也无可奈何。”
姜文焕冷颜冷脸,怒道,“你不过是害怕他威胁你的力量,什么无可挽回,说出来真可笑!”
魔罗被人戳破了伪善的面具,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让我下不来台!”
一个魔怎么会忌惮天地化为虚无,可他在变年轻,也意味着他的力量正一点点消失。
“你个自私狗,你利用我将东睿困住,想拿走他身上的力量!”
魔罗蹲在一旁,嘟囔着:“做父亲的,要一点儿子的东西,不行吗?”
姜文焕气急败坏,大声呵斥道,“何止不行,你是不配!”
当初白芷将东睿带走就是希望这小子远离魔罗神道,修正道仙法,但一切天缘法虽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
洪水来时与其竖起堤坝,不如疏导、泄洪,舍一方天地换四海升平,这也是白芷为什么会假意身归混沌,转生为白狐与东睿续这段情缘。
他舍了自己,成全了东睿。
魔罗起身,这里是他的梦境,任谁都逃不出去。
他笃定东睿一定进来,到时只要他稍微动一动手,东睿身上的魔灵之力就会尽数收归己身。
他就会成为这个神、魔、人三界最无上的主宰,也不枉费他苦熬了这么多年。
突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让魔罗和姜文焕都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魔罗大惊,手中的酒壶都摔在地上,梦境里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陡然响起,“姜文焕,你在哪儿?”
“东睿,我在这!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