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白家大院东苑,白老夫人双目紧闭,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负责照顾老夫人的丫头婆子见老夫人早早睡下,都退了出去,只余新来的小丫头守夜。之前负责守夜的是绿柳,自从被夏嬷嬷带走后,绿柳再没回来,大家都说,绿柳死了。
绿柳走后,小丫头顶替绿柳守夜。
“啊——”窗外微风拂过,发出细微的声响,小丫头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入白家大院时间不长,总觉得老夫人的院子太过冷清,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每晚,她都在极端恐惧中度过。
今晚的风,似乎更大些,窗外的声响听起来竟像是脚步声。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她尚未来得及看清,脖子上就被重重击中,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黑衣人一步步朝老夫人床头走去,她的速度极慢,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一只手捂着腹部。俯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老夫人,黑衣人双眼闪过一抹亮光。
黑衣人俯在白老夫人耳畔,轻声说道,“没想到吧,你最终还是栽在了我手里。哈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等了许久。”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毕竟,你是他的亲娘,我那么爱他,又如何舍得让他难过。”黑衣人说罢,从衣袖间掏出一包药粉,强行喂进白老夫人的嘴里。
“你在干什么?”突然,大门被踹开,夹带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明明已是春日,黑衣人却感到冷如寒冬。
白长卿跑上前去,夺过黑衣人手中的药粉,双眼几乎快要冒出火来,“竟然是你?我就说娘这些日子怎么突然病了,整日晕晕沉沉,便是醒来也是痴痴傻傻,没想到是你在背后捣鬼。”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黑衣人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长卿,都怪我一时糊涂,气晕了头,这才给老夫人下药,求求你,原谅我。”
“我只是恨她,恨她当年拆散我们。我们明明可以好好地在一起,是她,非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不许我进门。”
“我是无爹无娘的孤女,可葛绵绵又能好到哪儿去?她不过是清河镇普通人家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你?”
……
“恨她就要这般作践她?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娘?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白长卿一把甩开黑衣人,护在白老夫人身前,“赶紧交出解药,念在月儿的份上,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月儿?”
“哈哈——”
“你还是忘不了她?”
“你难道忘了她背着你做了什么?她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你却想着维护她?”
黑衣人提到上官月儿,情绪异常激动,“若不是因为那个贱人善妒,我也不会成今天的样子。”
“你闭嘴!不许侮辱我的月儿!”白长卿再也忍不住,冲黑衣人吼道,“你能不能醒一醒,我告诉过你,从头到尾,我从来不曾喜欢过你,我爱的人只有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