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父亲早有谋逆之心,又何必等到新帝登基的这日?
阿父坐拥大梁十万铁骑,这样的数字是皇族的依靠,同样也是皇族的一根刺!
只怕……
弑君是假,皇族意图逼害父亲才是真!
“我现在就进宫。”白朝颜提起裙摆,转身欲行。
赵玄英吓了一跳,一把拉住白朝颜的手腕,“交出兵权才是正道,你身为白家嫡女,就该懂得以大局为重!”
边缘尽绣鸳鸯图案的双层广绫大袖顺势滑落,一节手臂露出袖外,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骇人的伤疤。
有烫伤,有刀伤,有鞭痕……
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白朝颜凄然一笑,“自我回到上京,堂姊妹们屡次侮辱,栽赃,欺凌,一笔一笔……阿娘每次都让我为了大局隐忍,可我得到的不过是这满身丑陋的伤疤罢了。”
赵玄英目光阵阵闪烁,“说来说去不过是你自己无能,如今你父亲已死,你现在进宫又能做得了什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弑父之仇,就算是皇家也自当血债血偿!”白朝颜含着唇齿之间久久不散的血腥味,猛然甩开赵玄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玄英望着白朝颜的背影愣愣的,有些发懵。
这还是记忆之中那个百依百顺,懦弱无能的女儿吗?
白朝颜从小于大梁军中长大,其魄力又怎能是京中那些娇女可比的?
她所表现出的懦弱与无能,不过是想要融入家人的隐忍而已……
“朝颜。”
一声呼唤,响起耳边。
白朝颜抬头,就看见云子琛正迎面而来。
他身上穿着红色的喜服,墨发高束,头戴银冠,俊朗的五官深邃且迷人。
白朝颜动了动唇,想要与他说进宫的事宜。
可下一秒,剧烈的疼痛猛然来袭!
锋利的长剑,穿过白朝颜的胸前,直透脊背。
而那此刻握着长剑的人,正是云子琛!
白朝颜浑身一颤,想喊又喊出声,瞳孔阵阵收缩着,疼痛又茫然。
云子琛绷紧着下颚,目光冰冷地落在白朝颜的脸上,再无半点往日的怜惜,他压着声音道,“交出兵权,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鲜血顺着白朝颜的唇角滑落,她拼尽全力才发出如蚊虫般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我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如度日如年,若不是为了让镇国公随我一同辅佐新帝,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我倒是不妨告诉你,舒沅才是辅国公府名正言顺的辅国公夫人,若你乖乖交出兵权,或许我可以让你当个妾室。”
舒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