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鹤引笑意不变:“如此也好。凝阳,我虚长你些岁数,这么叫你不会介意吧?”
温寒烟一扯唇角:“自然。既如此,那此刻坐在这里的便不是东幽和兆宜府家主,您既然叫我一声‘凝阳’,我便将您当作世伯看待。”
司鹤引眼眸微眯,片刻,缓缓笑了下。
“你接手兆宜府家主之位不过月余,却已经做得风生水起,比起当年的我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俗话诚不欺我,自古英才出少年,我如今年岁已高,也不过是仗着些经验旧识,才勉强当得起你一句‘世伯’。”
顿了顿,司鹤引道,“只是不知,你此番特意私下来寻我,所为何事?”
温寒烟故意露出一抹羞于启齿的表情,像极了心高气傲、正忙着大展宏图的年轻晚辈。
“此事……”她停顿许久,才接着赧然道,“与昆吾刀有关。”
司鹤引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抬头看向她。
“昆吾刀?”
他似乎不经意地开口,“兆宜府的昆吾残刀,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东幽果然知情。
温寒烟心头微微一沉,面上佯装讶然道:“您是如何得知的?”
司鹤引笑了笑,动作平稳地斟了一杯茶:“能让你此刻来寻我,那你要说的,多半并非什么好事。”
温寒烟顺势道:“实不相瞒,先前东洛州动荡,便是因为这昆吾刀。”
司鹤引滴水不漏道:“如今动荡已平,问题可是已经解决了?”
温寒烟叹口气:“未曾,那块昆吾刀如今已不在东洛州。”
司鹤引动作一顿。
他掀起眼皮:“是何人带走的?”
落在身上的视线漾着几分冷冽的审视,温寒烟面不改色道:“便是潇湘剑宗那位弃徒,东幽少主的未婚妻,温寒烟。”
司鹤引目光中的温度稍微缓和了几分。
他轻笑一声:“凝阳,莫非你是想从我这里要东西吗?即便温寒烟与东幽有旧,可此事是她一人所做,与东幽又有何关?”
“我自然不是来要东西的。兆宜府的家事,自有兆宜府自行解决。”温寒烟道,“不过,温寒烟得了昆吾刀,我自然要小心应对。”
司鹤引:“你的意思是?”
温寒烟顺理成章地将话题扯回她心底最重的位置,“我听说她身上有蛊牵制,关于此事,我需要向您讨教一二。若顺利的话,定能制衡她几分。”
司鹤引指尖轻击杯壁,沉默片刻,并未回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温寒烟并无拜帖,是你亲自带入东幽的。”他抬起眉梢,“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若有您助我一臂之力,将她带入东幽瓮中捉鳖岂不是上策?”温寒烟面不改色道,“所以我此刻来找您。”
司鹤引:“昆吾刀,是温寒烟一人带走的?”
温寒烟没有立即回答,唇角微扬,不置可否。
司鹤引语气缓和了几分,收敛起些许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压迫感。
“凝阳,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他笑道,“只是,你父亲母亲生前少说也是接近炼虚境的修士。温寒烟如何天纵奇才,却到底年轻气盛,又刚大伤元气,是如何单枪匹马要了他们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