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芷有些犹疑的开口说道:“陛下,太后,永福宫的郑容华说给大皇子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生辰贺礼,已经送到清宁宫了,太后与陛下不若亲去一观?”
思虑再三,她还是开了口,或许是刚才忙碌,她倒是忘了,永福宫并未曾遣人来道贺。
如今挑在这个时候,宫人们应该已经到了,一会儿出去应该便能碰见,无论永福宫打什么哑迷,她似乎都没有理由阻止。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干脆脆的提出来,虽然在明惠夫人在世时,便已经与永福宫断了往来,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都住在一个宫里。
一个顺水人情,送了也就送了,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也是好的,所以她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
尧帝眼神微动,倒是没有说什么。魏太后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
“郑容华?哀家倒是忘了,是那个喜欢穿青色衣服的?她今日怎么没有过来?”
“回太后,郑容华与何婕妤皆身体微恙,许是怕带了病气过来,反而不美,所以便告假了。
如今病中郑容华还记挂着大皇子的生辰,特地遣人送了礼物过来,也是难得了,不若太后一起去看看?”
魏淑妃接话道,两人虽然以抱病的理由闭宫不出,可事实如何她是知道的,太医们几时去请脉,开的方子,她都有看的,只能说都是聪明人。
“哦?是吗?那便一起去看看吧。”魏太后似乎来了兴致,带着众人一起走主殿的外间……
清宁宫主殿前的空地上,梁德瑞在几个宫人的帮衬下,把一个偌大的宫灯样式的纸鸢正在放飞起来。
阵阵微风拂过,纸鸢摇摇晃晃的飞起来,前所未有的宫灯样式,让梁德瑞额间都冒起了一层冷汗,好在他手上动作比较灵活,即便并不如平常纸鸢好放,到底是飞起来了。
魏太后带着一行人打眼看去,纸鸢飞的并不算高,足以看清楚一个大概,因为是宫灯样式的,上面至少有八个面,每一面上都画着不同的图案。
细细打量起来,一面皆一面的闪过,似乎看出来一个大概。
去年是虎年,第一面便是一个活灵活现小老虎,紧接着小老虎从蹒跚学步到慢慢长大,直到最后一面,一直在暗中帮助小老虎成长的人,总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面孔。
那是一名女子,微微侧着身子,身子似乎有些佝偻了,看不清脸,只是从她轻柔抚摸小老虎的动作中,便已看懂了她的身份。
除了母亲,还有谁呢,每一面的小老虎身后都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在教导他慢慢长大,陪着他做游戏,保护他,直到最后,才渐渐有了一张脸。
那张脸没有清楚的写着是谁,可谁都能看出来,可等到看清楚的时候,小老虎却已经长大了,只能叹一句,时光如白驹过隙,不经意间,岁月便流逝了。
小老虎也要长大了,该出去经历风雨了,徒留母亲一人在那独自守候,等待,不会离开。
细细的询问了梁德瑞纸鸢的由来,得知是郑惜年亲手所做的,为大皇子祈福的,顿时引起一阵唏嘘。
“还真是用心了。”魏太后不知怎的,眼神有些湿润,是啊,但凡是孩子生辰,大家都在一旁祝贺孩子的长大,又有几个注意到今日也是母亲九死一生的日子呢。
薛衡芷眼眸微动,是啊,她对大皇子的心不也是如此吗?千般筹谋,万般算计,即便是白发苍苍,她心中终究也是放不下的吧,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天下母亲大多如此。
“是啊,母后,儿臣们渐渐长大,慢慢都绿树成荫子满枝了,只有做了母亲才知道,母亲的苦,这些年到是劳累母后费心教导了。”
晋国公主在一旁感慨道,看着魏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思念,忙奉承几句,让她不要太伤怀。
“是啊,不过这是每一个女子都会经历的事,郑容华小小年纪,倒是看的透彻。不过依哀家看,今日不只是该为大皇子庆生,薛氏这个母妃才是最大的功臣。”魏太后看了一眼薛衡芷说道。
薛衡芷忙上前福了福身子,笑着说道:“妾不敢,妾认为太后才是当之无愧的功臣,有太后在宫中坐镇,陛下才能无后顾之忧,妾比之太后的功劳,太过微不足道了。”
“母后,薛卿说的不错,若是没有母后悉心教导,哪里有儿臣的今日,母后才是当之无愧的蜀国功臣。”尧帝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今日是哀家孙儿的好日子,哀家可不能抢了他的风头,陛下对哀家的用心哀家是知道的,陛下的孝心天地可表,可谓是万民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