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后坐在宣室殿的门口,想了许多,年少时倾慕之人的背叛,惠帝设计娶她进宫,一边用着她平衡后宫,一边防着她,只允许她生个女儿,便给她下了绝育之药……
许多许多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有些却刻骨铭心,惠帝一向多疑,隐忍了这么久,终归是她赢了,惠帝终于赴了黄泉,她将会是蜀国唯一的太后,这可真是太好了。
至于有些愁,有些怨,自然会慢慢清算,她自来善于隐忍,瞧瞧,这不,到底是她棋高一着,她赢了,想着想着眼眶慢慢泛红,到底是付出了她最美好的年华,一时竟是哭笑不得,哪里分的清输赢呢。
看着自家主子神色不对,福蕊小心点开口:“主子,陛下那边还等着您做主呢,您看?”
福蕊自然是心疼自家主子的,只是到底没有尘埃落定,还是要谨慎些还好。
魏皇后声音暗哑,缓缓开口:“去吧,宣左右丞相,长信侯,任统领,六部尚书来宣室殿见驾。”
福蕊点头,随后与椒房殿的大内监福顺一起命人去传话,只留魏皇后独自出神……
不过半个时辰,被宣召的人便都来到了宣室殿,几乎算是朝堂最重要的官员了都到齐了,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不过看这情况,怕是有大事发生。
福顺进去回禀,身子微躬,:“主子,诸位大人,都到了。”
魏皇后淡淡说了一声:“宣。”随后拿起帕子,轻轻按压着眼角,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看起来好不伤心。
众人进来跪地请安,听到魏皇后一声免礼,才发现陛下并不在,一时间宣室殿寂静无声,最后还是左相开了口,左相是魏皇后的亲哥哥,此时由他开口最为合适。
“不知皇后,宣诏我等所为何事,陛下呢?”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个妹妹越发的深不可测,他也没得到什么消息啊。
魏皇后未语泪先流,好半晌才开口:“诸位大人,陛下于今日辰时龙驭宾天了。”说着更是眼泪直流,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了怎样的惊天秘闻。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交头接耳起来,还是右相开了口,眼神微眯,似有流光闪过:“敢问皇后,陛下一向身子康健,如何会这般突然就……”
魏皇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怕是在怀疑她做了手脚,按住眼角的泪水,缓缓开口:“福顺,将太医请来,让他与众位大人说说吧。”
徐太医早在一旁候着,他算是魏皇后暗地里的心腹,自然明白魏皇后的意思,缓缓开口叙述起了事实。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蜀国一向是三日一次大朝会,今日正好不用上朝,未曾想过,陛下竟会白日宣淫,最后死于马上风,这也太,太骇人惊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左相暗暗思虑,不会是自家的皇后妹妹做的吧,一时心思百转,不露声色的看着右相。
右相环顾一下众人,缓缓开口:“陛下殡天,臣等自然万分悲痛,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陛下可有留下遗诏。”
不愧是右相,想事情一针见血,直冲要害。
魏皇后自袖中掏出一份诏书,福顺接过,递给众人一一传看,众人仔细辨认,却是陛下亲自写下的手书无疑,只是最后字迹潦草了些,显然是体力不支了。
既然辩认无疑,右相再次开口:“陛下遗诏,传位与九皇子,只是这九皇子是哪位?”
实在是没有想起来,陛下原本子嗣丰盈,可惜都卷入了夺嫡风波,最后死的死,杀的杀,竟只有几位年幼的皇孙还在世。
略略思索一番,右相猛然想起,当年姚昭仪诞下一位皇子,便被丢入别院自生自灭,按序齿该是九皇子,那个孩子,如今也有弱冠了吧。
“是别院的那位皇子?”此言一出,众人倒是想起来了。
魏皇后点头:“正是,先帝遗诏命九皇子即位,不知众位大人有何疑义,本宫是后宫之人,向来是不懂朝堂之事,一切全赖众位大人拿主意才是,只是陛下龙体尚未安置,还请众位大人早做决断才是。”
姿态放的极低,魏皇后显然是不担心的,在场的众人有左相一派,有右相一派,还有中立的保皇党,自然是出不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