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也知道,我等不起了…他想让你能活在阳光下,即便,我不在…”
“主子!”
李宁祁抬手制止聂寒,食指撩起袖子的一摆,给他去看自己手腕上的脉络,攀延而上的纹路隐隐发黑。
暗夜里毒发蚀骨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真的,真的等不及了……
所以才会同夜宁商议,让皇帝误以为是自己探明了真相,但此事,确实是把双刃剑,既能伤人也能害己。
回想南汐退下后,皇帝对自己说的话,表面上是凉薄的讥讽,实则是警告与杀意:“孤不是江蓠,身边也养不了蛇。”
李知煜多疑,既然夜宁能成为江蓠身边的蛇,那李宁祁就有可能成为自己身边的蛇。
一个帝王,只要有一颗渺小的怀疑种子种在心里,自己便如赤脚行走在红炭之上,血淋淋的皮肉粘连,也杀不死疑心所生的暗鬼。
更何况,他也不打算用命去表那狗屁的忠心。
帝王,不过生的比较幸运罢了,他的身上也流着皇室的血,半分未曾觉得这血有多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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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混在这些泥潭里久了,早就没有了怜悯。
支撑他的,不是母亲的仇恨,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的恨意……
所以,毁了那些人后,这些该承受的报应用他自己的这条命还了也就罢了。
他并不想站对立场,也对所谓的立场毫无兴趣,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心愿,一个大家一起下地狱的心愿而已。
除了这句警告,对于一开始接近南汐的计划,皇帝只字未提。
聪明的人,何须一次次点破。
他在书房内故意询问南汐的心意,就是想要李宁祁明白,他的时间不多了,明年三月之期,一旦世子与南汐能够成婚,那这佳偶礼成之刻便会是他李宁祁丧命之时。
自己不过只剩半条命,可真为难这几位如此记挂。
聂寒声音有些发哑,眼角带红:“主子,那游医…我和夜宁一定会再加派人手,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就去松阳,去鹿邑…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李宁祁将袖子拢好,阂了眼:“即便找到,也不一定真的治得好,我想要的,既然天不给我,那剩下的只能自己去挣。放心吧,不拉他们垫背,我怎么舍得死。”
他活着,就靠着这口气。
要不无数个夜,怎么能扛的过来。
那毒早已经侵入自己的脏腑,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血肉,都时刻如虫蚁撕咬。
他不怕疼,如果只是疼……
聂寒叹气,颔首得有些沉重。看了眼被风拂起的车窗布幔,马车行的不快,即便一早就出发,现下也不过刚入嘉云州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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