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们都恍然大悟,有那头脑简单一些的,都只当是吕韵为护着这些战船鞠躬尽瘁。可有那心思活泛的,已经猜出这其中当今皇上必定也做出了一番努力,否则单凭吕韵一个文人,就算家族的势力再庞大,恐怕也难以从金港将战船运走。
朝臣们议论之时,南燕使臣早已汗流浃背,见逄枭不理会他,他急忙又道:“大新皇上,我们南燕皇帝一直感念当初您救命之恩,也深知大新的雄厚能力,我南燕愿年年纳贡岁岁称臣,甘为大新附属。”
说着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生怕逄枭不答应,眼睛一等就打过去。
事实上,刚刚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军队是最难以抵抗的。若真大动干戈,遭殃的还是百姓。
逄枭笑了下,安抚了使臣几句,吩咐人好生招待不可怠慢,并未明确的表态。
而逄枭越是这样的态度,使臣就越是不安,待到离开京城赶回南燕时,一路都提心吊胆,生怕逄枭命人打过去。
对于南燕的问题,朝臣们也分成了两排,有主战的,也有觉得英赶暂缓再议的。
这话题足讨论了半个月也没有个结果。
而秦槐远一行,也已在这一段时间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京城三十里的郊外,秦宜宁做寻常贵妇的打扮,眸中含泪的跪在秦槐远与孙氏、郑氏跟前,郑重的叩头。
“父亲,母亲,外祖母。此番归去,不知咱们何时才能再见。还请父亲、母亲、外祖母千万保重身体。不要为国事太过操劳,女儿在这里,也会时时刻刻祈祷您们身体康健,待到这里的事情平稳了,女儿就去看你们。”
秦槐远笑着上前搀扶秦宜宁。
可秦宜宁却不肯起来,哽咽道:“若不是为了我,父亲、母亲也不会决定留在那样的地方受苦。女儿不能在身边尽孝,还要带累父亲母亲,女儿心中着实有亏。”
“傻孩子。”秦槐远扶着秦宜宁起身,大手拍了拍她的背,“你只管留在此处相夫教子,为父做的决定也不单纯全是为了你。这也是为父真心想去做的事,在哪里为父找得到努力的方向,心甘情愿的努力着,这成就感让人甘之如饴,你不必有如此重的心里负担。”
秦宜宁点了点头,忍着泪不让它落下。
曹雨晴搂着昭哥儿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昭哥儿,保准下次见了,昭哥儿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了。”
一提到要分别的孩子,秦宜宁的眼泪差一点忍不住。
昭哥儿却是小大人一般仰头,“娘亲。”
秦宜宁蹲在昭哥儿面前,摸了摸他白皙的小脸蛋,点了下他眉心的小红痣,笑了。
昭哥儿也笑,“娘亲,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晗哥儿在一旁不服气:“有我在,才不会有人欺负娘亲呢!”
两个孩子相互吐舌头做鬼脸,原本悲伤的氛围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逄枭这时恭敬的给秦槐远等长辈行了一礼,“岳父请放心,我绝不会食言,这一生就只对宜姐儿一人好。如今我说什么都是徒劳,好在天长日久,时间会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秦槐远冁然一笑,并不作答,只道:“多保重。”
“多保重。”
廖知秉等人带着青天盟的弟兄已经等候多时了,扶着秦槐远一行人上车。
逄枭便拍了拍穆静湖的肩膀道:“木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放心吧,我会送秦伯父一行到了安全所在,之后我们再回天机谷。”
逄枭笑道:“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穆静湖身边的秋飞珊抱着焱哥儿,方海玲牵着连小粥的手,一同给逄枭和秦宜宁行礼。
“姐姐,我们走了。”连小粥眼睛红肿的核桃一样,上前来抱住秦宜宁。
秦宜宁拍拍她的背,依旧强忍着没有落泪,笑道:“傻丫头,别哭。往后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好好过日子,若是不如意了,你就回来。我说过的,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嗯!”连小粥重重的点头,又去抱住了冰糖和寄云,“冰糖姐姐,寄云姐姐,你们多保重。”
“你也是。”冰糖抽噎了一声,连小粥被秦宜宁带回来后,一直都喜欢跟在她身边,她也格外疼惜当时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姑娘,到如今,他们都各自成家了,有了各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