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来往于花玉楼的男人络绎不绝,比起平常真是热闹太多,号称京城第一青楼的花玉楼如今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窝,日进斗金。
一向爱财的九娘脸上却不似以往高兴,反而愁容满面,哀声叹气,还有一旁闲着磕瓜子、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幽怨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只见白牡丹笑靥如花,妙舌连环,穿梭在各式各样的男人之中敬酒,周旋得春风满座,男人都被她迷得魂都丢了。
“贾大人,牡丹敬你一杯,到时可要多多捧场。”白牡丹妖娆一笑,妩媚地对着一个肚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说话,还任凭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腰。
桃绯不禁心急火燎,心想着怎么牡丹姐姐回到花玉楼就像变了一个人,而自己又不知道如何让牡丹姐姐变回来,还记得自己拉住她劝阻她时,一向温柔的牡丹姐姐却大发脾气,狠狠地对着自己骂了一顿“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留下的泪水让桃绯如梗在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有几分风骚的姑娘语气带酸地说:“九娘,这回你可开心了,又多了一个像妤玉的姑娘,想来白牡丹的初夜可卖得万金了。以后姑娘们别想做生意了,客人们都跑到她们那里去了。”
九娘却反驳道:“九娘我虽然爱财,可牡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怎么会想她步我们的后尘。我一心希望她能从良,嫁个好人家,却不料……牡丹的性情我最清楚不过,这孩子太过执着,一旦认准了,就不会变心。”
另一个举止娴静的姑娘担忧地说:“可是明天就是牡丹拍卖初夜的时候,若吕公子不来,牡丹就真的同我们一样沦为娼妓了。”
九娘轻叹一声:“牡丹今晚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拍卖初夜的事,也许还对吕洞宾存着念想吧,如果吕洞宾明天没有来,恐怕牡丹的心要碎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牡丹姐姐会变成这样?”桃绯不禁喃喃细语,却被九娘的一双利耳听见了。
九娘翘起兰花指,对着桃绯侃侃而谈:“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哪里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这男女之情啊,可以让人痛不欲生,也可以让人甜蜜如糖。古人不是有句诗说什么情能让人生让人死的嘛,而男人大多是薄情的,你以后长大了可别做薄情负心的男人。”
桃绯似懂非懂,只得愣愣地点头。
夜深人静之时,白牡丹泡在洒满花瓣的浴桶内,热气氤氲,酒意虽在脑中,意识却无比清醒,眼泪不自觉地簌簌落下。她用力洗刷着刚才被男人摸过的地方,虽然隔着衣裳,她也觉得恶心,哽咽地说了一句“为何这次你没有来救我?”
白牡丹哭到水微凉时,却发现居然还有其他人在房间里,一个穿着紫色纱裙,容貌美艳的年轻女子正戏谑着盯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虽然是女子,但白牡丹还是被吓到了,此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不知站了多久,白牡丹连忙惊叫:“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看着白牡丹,语气高傲:“我是来帮你的,你和你的心上人前生是一对恋人,只是今生他忘记了你而已,难道你不想让他再记起你,然后和你双宿双飞?”
白牡丹半信半疑,眼前这女子出现得这么诡异,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可听到自己和吕洞宾有宿世姻缘,喜悦终究压下了理智,忙问:“你说你能帮我和洞宾在一起?你有什么办法?”
紫衣女子手中突然变出一颗黑乎乎的丹药以及一条红绳,解释道:“这颗丹药可以唤醒你们俩前世的记忆,而红绳是月老用来缔结良缘,只要你把红绳系在你和吕洞宾手上,你们便可结为夫妇,永远也不会分开。”
说罢,便把丹药和红绳扔向白牡丹处,白牡丹开心地接住这两样东西后抬眼一看,紫衣女子已消失不见。
花玉楼外黑漆漆的街道上,紫衣女子露出得意的笑容:“没想到奉百花仙子之命下凡寻找桃绯,却让我碰见了白牡丹,就让她和东华真人继续纠缠不清吧,百花仙子之位她是永远也争不上了,哼。”竟是天庭另一位牡丹花神重紫仙子,她嗤笑一声就飞身离开了。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悉心打扮好的白牡丹站在花玉楼的楼台上无心于台下叫价的男人,一心只希望吕洞宾出现,手中的帕子都被她绞得不成形了。
“三万两,贾大人出了三万两银子,还有人高过三万两吗?”九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其他人不再出价,而贾大人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想来是已成定局了。
桃绯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这几天她终于明白何谓卖身,对于女子来说就是失去尊严和幸福的事,虽然自己力量微弱,但必要时就把牡丹姐姐强行带走。
一旁的小新叹叹气说:“姐姐,看来那个贾大人是最高价钱了,牡丹姐姐真的要和那个贾大人什么吗?这不就是人间说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嘛!李枫,你说怎么办?”
原本喝着酒看着一场好戏的李枫听到小新疑惑地问着自己,于是笑着解释道:“小新,人间把这叫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又哪能管得着?”
桃绯不禁维护白牡丹:“牡丹姐姐也是为了要气吕洞宾才这样做的,她心里并不愿意的。”
“那这样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李枫的毒舌真的让桃绯吐不出一句话。
这时一声高亢的男声“我出三万零一两”从门口传来,全场瞬间寂静,白牡丹热泪盈眶,九娘更是满心欢喜,因为吕洞宾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贾大人怒发冲冠,恨不得把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打死,正准备再次出价时,阁楼上的李枫突然出声:“没想到国舅爷手下的人如此富贵,怎么皇上赈灾时却不见你如此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