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王抬头看着寂静的夜空,他似乎回到了曾经那个和煦的春日,深沉地吟出:“池塘水绿春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从头歌韵响铮综,入破舞腰红乱旋。玉钩帘下香阶畔,醉后不知红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翌日,京城里来的祈王爷要提审辞元城首富云代昌,城主南宫侠做陪审这个消息在辞元城中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的。
百姓们纷纷认为这场审讯是为云代昌教女无方,让云思雨勾结妖魔一事给大家做个交代。
审讯是在官衙里进行的,近几年的辞元城在南宫侠的治理下风平浪静,偷鸡摸狗的小事都很少,这场王爷审首富的大案吸引了全城的百姓观看,可谓说是轰动啊!
官衙的公堂正中端坐着威风凛凛的祈王,左侧坐着南宫侠,华容公主李月容,右侧坐着祈王妃和世子李枫,他们都穿着官服或宫装,显得威仪非凡。
堂下站着一身华服,身形挺拔的云代昌,他淡定自如,面带微笑,还没等祈王问话,便已先开口:“王爷,不知请云某过来有何要事?”众人没听错的话,请字的语气有点重。
“如果是为了小女之事,在下已经对她惩戒过了,若不信……来人!”
云代昌说完后,几个仆人抬来了一具满身血污,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还散发着一阵恶臭味的尸体。
不,不能说是尸体,这人还没死,还能听到她隐隐约约的□□声。
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喊出了一声:“这人是云思雨,我认得她的衣服,祈福大会上她就是穿这身衣服。”
大家都震惊非常,那具像尸体的女人居然是辞元城中迷人妩媚,人人趋之若鹜的云家大小姐?曾经对她迷恋的人,如今只是一脸嫌弃地捂住口鼻,何其讽刺!
听审的百姓一阵骚动,议论纷纷,他们都忘记了云思雨带给她们的伤害,而是深深同情那个在公堂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李月容忍不住斥责云代昌:“虎毒尚且不食儿,你居然如此对待你的女儿,真是禽兽不如。”
云代昌云淡风轻:“公主此话怎讲,云某是在大义灭亲,此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我不处置她,你们不是也会把她处死。”
云代昌这番话说得大家无从反驳,连一向不爱管人间事的天光也不禁挑起了眉头。
“恐怕你误会了,我要审的不是你女儿,而是你!”祈王语出惊人,原本有些嘈杂的公堂上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到。
云代昌的脸上出现了波动,却仍平静地反问祈王:“不知云某犯了何罪?”
“抢劫官银,杀人放火,勾结妖魔,散布谣言,□□掳掠。”祈王一字一字地吐出,气势磅礴,众人不敢置信地继续观察公堂上的局势变化。
云代昌神色不变,状似轻松地问:“王爷有何证据?”
“自然是人证、物证俱在!”祈王刚一说完,一名美丽的妇人从内堂徐徐袅袅地走出来,此人便是云夫人方韵琴。
大家只是听说云府的大夫人一向深居简出,没想到此刻却出现在公堂上,而且还那么风韵犹存。
云代昌一见是躲避自己多年的方韵琴,脸上露出迷恋和哀伤的情绪,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回复平静的模样。
端坐在一旁听审的祈王妃一看见方韵琴,内心就焦灼不安,尖长的手指甲在木椅上留下长长的指痕。
方韵琴把昨天晚上跟祈王说的案情复述了一遍,她的声音虽然柔弱,但一字一句像刺在每个人的心里,大家都没想到光鲜富贵的云代昌能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
“这是民妇十多年来在云府收集到的证据,是云代昌与飞云寨往来的书信以及记录了许多不法勾当的账本。”方韵琴拿出早就收藏好的书信和账本递给一旁的侍卫,转而递交给祈王。
殊不知云代昌此时却大笑起来:“王爷,因为我纳妾的原因,内子想不开便有些疯癫,经常拿着一些空白的纸张说是我的罪证,我已经把她给关了起来请大夫医治,没想到给她逃了出来又遇见了王爷,王爷竟然为此而误会我了。”
祈王打开手中的书信和账本,居然全都是空白的,众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方韵琴更加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明明是白纸黑字写着的,昨天晚上还检查过的……”
“好了,夫人,你得跟我回去了。”云代昌打断方韵琴的话,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准备把她带走,却发现扯她不动,转头一看,祈王居然抓住方韵琴的另一只手,坚定执着地说:“你不能把她带走!”
“原来王爷设计这么一场审讯在众人面前陷害我,目的是想夺我妻子,真是卑鄙。”云代昌欲想把恶人之名栽赃给祈王,让自己能全身而退。
“卑鄙的人是你才对,云代昌!”声音是从人群中传来的,随着人群的拨开,众人便看见一脸意气风发的何素轻,得意洋洋的张果,慈眉善目的刘婆婆,还有五花大绑的马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