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岳回到前厅,诸葛瑜看他过来,又是忙上前招呼,向他介绍诸位宾朋。
诸葛瑜虽然浸阴铸剑之道,有些疯魔,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有大家子弟风范,颇有礼数,可见诸葛家的家教,相比之下,风郑两家豪族的子弟,就要差了一筹。
风子岳不欲张扬,与几位前辈略略点头,自己就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喝着童仆送来的香茶,冷眼旁观。
可惜他不想找事,却总有事要找他。
适才在门口对他甚为嫉恨的那黑衣少年,这时候进了诸葛府。
他与那白发老者一起进来,诸葛瑜一见他们两人,也赶忙迎上招呼,甚是殷勤。
“想不到小王爷和赤老师今日到此,真是蓬荜生辉!”
那黑衣少年摆了摆手,“诸葛师弟,何出此言?今日没什么小王爷,只有诸葛老师的学生朱允照,否则的话,我又何必排队按序,跟着众人一起进来?”
这黑衣少年朱允照,正是大明国皇族,父亲封为福王,他自小在白鹿书院念书,也算是诸葛诞的学生,虽然已经离去三年,但为了博一个尊师重道的名声,这次诸葛诞寿辰,他也是不远千里赶来。
他沽名钓誉,故意也不显露身份,就跟在一众人之后,但看到风子岳持请柬直入,又与诸葛怜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心中嫉恨。
朱允照此次前来,表面上是为了给诸葛诞拜寿,实际上更重要的,却是要向诸葛怜提亲。
如今福王坐镇东南,权势滔天,几个儿子都是蠢蠢欲动,想要这个王爵。朱允照年纪最小,虽然最得父亲宠溺,但毕竟根基不稳,想找人联姻。
一般的地方豪族,他也不看在眼里。
倒是诸葛家,桃李遍天下,虽然低调,在整个大明国中尤其是东南一地的影响力巨大,不说别的,就是他父亲福王手下的官吏,倒也有一大半是出自白鹿书院。
如果能够跟诸葛家结亲,等于就是将这一股隐形的势力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何况诸葛怜容貌秀美,天资过人,也是个贤内助。朱允照打听得明白,今日此来,就是抱着这一个如意算盘。
谁知道横空里冒出一个风子岳,不管他是不是对诸葛怜有心,反正是挡了他小王爷的路,他岂能容得?
诸葛瑜自小与这小王爷相识,如何不知他沽名钓誉的本性,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引他入座,反而是对那白发老者殷勤招呼,甚是尊敬。
这位白发老者赤陀,乃是一位大武师级别的高手,成名已久,虽然充作福王府的护卫,但江湖上也不敢怠慢。
“赤老师,您好久没来我们白鹿书院,父亲前些日子还惦记起您,说您的纯阳掌功夫炉火纯青,比之我们五羊城郑家的烈火神功,虽然同样是至阳至刚,却是别有一功,更能震慑宵小……”
赤陀尴尬一笑,这几句马屁虽然听得舒服,但他倒是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人,连称不敢当。朱允照却是老大不耐烦,咳嗽一声,向诸葛瑜告了个罪,拉着他转身之时,却恰好望见风子岳坐在廊下独饮香茶。
他心头火起,也顾不得此处就是诸葛家的地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风子岳的跟前。
“这位兄台,请了!”
风子岳抬头一看,却是不识,但见这少年脚步虚浮,面色苍白,显然是纨绔子弟,并非习武之人,于是只是点了点头,并没什么兴趣。
朱允照心中更是愠怒,他不动声色坐到了风子岳对面。
“适才听说,风公子乃是五羊城风家风天河风老先生的后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王乃是福王六子朱允照,原本也是诸葛老师的学生,今日前来拜寿,不想竟遇上风公子,倒也是一件巧事!”
他抖出了自己的王爷身份,却见风子岳依然是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又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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