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综合大学,开校不久以来,第一次面临着被烧光的风险——几个水系的妖怪已经要被火符折磨疯了,火气还没聚起来,已经被扑灭了。而一个建木妖,还差点把自己当柴给点起来。幸好他们聚在一起,火刚撩到他的树梢,就被一个水花儿给灭了。
钟凌跟着魏衍研究了一下午的符咒,最后只能感叹,这种玄学的东西大概真的讲究天赋,自己就是根木头桩子,写出来的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
除了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对钟凌冲击最大的,莫过于符咒这个东西竟然不是诓人的,而是真真正正有用的。
他在心里感叹,这就是大学啊。之前一直听人说大学会为年轻人开启一扇大门,一扇用另一种眼光看世界的大门。如今想来,原来这都是经验之谈。
傍晚的时候,钟凌还给云清观的道长打了个电话。
自打钟凌小时候的病被云清观的道长治好了,他。妈妈就成了云清观的日常香客。
哪里的味道,都不如道观里的香火味亲切。
这就是钟凌长了十八年的感受之一。
钟凌妈妈去世之前担心他,硬是让钟凌把云清观柳道长的电话留了下来,以防不时之需。
接到钟凌的电话,柳道长十分热情的询问了他的近况,得知钟凌一切都好,柳道长就迷茫了。
当年苍君突然来找他,让他接待一个小孩子。小孩儿送来了,他一看,乖乖,这孩子天生带着一股灵气,引了无数邪崇在他身边。他一只普通的狐妖,怎么驱的了恶邪?
苍君当然也没指望他来驱邪,而是让柳道长配合着演了一场戏,自己带着那小孩在道观里呆了三天三夜,才将他身上灵力封住。之后,苍君还给了那小孩一块护身符,护他平安。
自己从头到尾所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形亚克力板而已啊。难道现在这孩子又出什么更大的问题了?
柳道长犹豫了一下,这件事要不要知会苍君呢?这么多年了,苍君电话号码换了没有啊?
钟凌又讲述了一番自己在大学里的见闻,重点讲了一下符咒课的情况。
柳道长知道了,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思想教育的人类钟凌,去了妖怪大学,三观受到了冲击。
他在心里想,柳识这只老狐狸开的大学,里面究竟请的什么老师教学生?而且为什么要收个人类去大学?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还要让自己给擦屁。股!
他揣摩了一下,大体说了说:“符咒本身确实是有用处的。不然你以为道士们方士们这千年来,有事没事拿张纸贴着开心的吗?”
钟凌:“……”贴纸有这么开心吗?
柳道长又随便向钟凌扯了几句道教文化源远流长,经得起时间冲刷的东西,自然有存在的理由,千万别被一些民间装模作样的骗子给骗了。最重要的是,如果遇到问题,一定要来打电话给他——毕竟是苍君关照过的孩子,何况算起辈分,柳识还是自己的大伯。
钟凌放下电话,想了想,暂且将符咒这件事放下。魏衍说了,夜间不适合画这种“危险物品”,让他明天再画。
夜晚,206寝室就像一个正常的大学寝室——唐萧拿着手机看小说,小黑在浴室里,段角角还没从他心爱的泳池里回来。
钟凌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默默的写起了APP上要求的一百字的悬疑小说。
“黑夜已至,暗影随行。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盏灯,没有一丝光。
他推开门,走入了夜幕当中。
他行走在山林之间,小径被落叶盖满,松果上是淋漓的鲜血。
没有虫鸣,没有兽声。只有他一个人,循着那一声声呼唤前行。”
唐萧从床上下来,拿了包薯片,路过钟凌身边的时候问了一句:“还为那符咒着急呢?”
钟凌把本子递给唐萧:“中文课的作业。”
唐萧逐字逐句读了一遍,紧了下脊背:“你别和我说,松果上是这人的血。”
钟凌:“嗯。”
唐萧放下本子,看着钟凌:“你是向大半夜的吓死我吗?”他又指着本子上的一处:“为什么开头这八个字,要竖着写啊?”
钟凌看了一眼,自己反而笑了:“我也不知道,当时就脑子里有个想法,然后就写了。哎,你不是也选了中文吗?你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