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冯氏后,润大太太急匆匆的往小雅居而去。
孙娘子是专给崔家内宅看病请脉的女医,润大太太进去时她正收拾了小药箱,看样子是给薛成娇看过了伤口。
于是润大太太提步上前:“姑娘的伤要紧吗?”
孙娘子手里的动作停下来,行个礼:“伤口不深,只是蹭破了皮,不要紧的。这几日别沾水,我再专配药膏给姑娘用,仔细些,不会留下疤痕。”
润大太太长出一口气放轻松下来,又叫茯翘好生送孙娘子出去,才往内室去看薛成娇。
薛成娇像没事人似的,正歪在美人靠上出神,乍见了润大太太进来,才赶紧坐正了身子:“婶子走了吗?”
润大太太原本心疼她,这会儿脸又黑了下去:“可不要再提起冯氏,忒恶心人了。”
薛成娇凑上前,扶着她坐下去,又抱着润大太太胳膊摇:“姨妈不要生气了,刚才孙娘子说了,这个伤口不要紧的。”
润大太太气的拿手戳她额头:“你是姑娘家,伤在脸上怎么不要紧?”
薛成娇咕哝了两声才又问:“姨妈答应婶子了吗?”
“没有。”润大太太冷哼一声,“亏她想得出来,竟有脸说要把你手上的东西五五分。”
薛成娇眼神暗了暗,像蒙了一层纱,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润大太太见她久不言语,便扭脸儿去看她,见了这幅神态,心里一惊:“娇娇?”
薛成娇嗳了一声回神:“姨妈怎么了?”
“你方才在想什么?”润大太太心底升起一股怪异感。
薛成娇连忙摇头:“没想什么,只是伤口有些疼。”
润大太太一听她喊疼,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别的,连声叫茯苓与魏书还一边儿吩咐茯苓:“去叫大姑娘来,让她陪在小雅居这里。”而后又让魏书去端药不提。
薛成娇的笑慢慢爬上了脸颊,姨妈是真的很疼她的,适才姨妈语气中的询问和疑惑,她能感觉得到,可她这样岔开话,姨妈竟真的不深问下去了。
正说话间,金陵在外间问话:“大太太在吗?”
润大太太听出来是金陵的声音,淡淡一句进来吧,见人入了内才抬眼看过去:“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金陵同二人蹲福后笑道:“老太太叫我请大太太到花厅去,顺安堂那边说您到这儿了。”
润大太太嗯了一声缓缓起身来,在成娇肩膀上压了一把,吩咐她好好休息之类的,才迈开步子往外去了。
进花厅前,润大太太心里就有计较,料想老夫人还是为了冯氏的事情,况且适才请孙娘子进府,成娇的伤又在脸上,小雅居那里闹哄哄的,相隔的又不远,老夫人必然是听到动静了的。
果然进到花厅中,才请了安,老夫人还闭目养神,连眼都没睁就问:“前面刚才闹哄哄的,我听说还请了孙娘子进来?冯氏怎么了?”
润大太太叹了口气:“不是冯氏,是娇娇。”
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皱眉看过去:“成娇怎么了?”
“冯氏指甲戳在了她左额上,划破了皮,这才赶紧叫请了孙娘子进来处理。”
老夫人啧了一声,冷笑道:“这是什么意思?当崔家没人了?你去叫人写封信,即刻发回保定府,告诉你父亲,好叫你父亲知道,薛家是怎么待他外孙女的。”
润大太太没应,只是劝:“我才刚怒急时也是这样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