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的气氛令人窒息!
黄云飞的挑衅的目光略过宋远航苍白脸色,最后落到桌子上的信上,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嫉妒和尴尬。黄云飞转身向宋远航拱拱手,干笑道:“这事儿还是请少寨主定夺才好!”
管家老张心里焦急却不敢造次,现在是大少爷当家主政,谁着急都没用。话又说回来,可儿小姐是他的未婚妻,蓝老爷便是他亲老丈人!别人着急都是扯淡,包括大当家的宋载仁!
宋远航阴沉着脸捏起信纸:“老张,这信是蓝伯父亲笔所写?”
“大少爷,的确是我家老爷写的,事发突然比较匆忙,写完便派我拜山求救,估计墨迹还未干呢!”管家慌忙拱手道:“老爷说一定要请您出面才能化解危机啊!”
宋远航点点头,起身缓步踱到聚义厅门前,望着山寨前方起伏的群峰,心里不禁苦楚不已,曾经的往事不禁又涌上心头。可儿很单纯也很守旧,不失为大家闺秀,但近段时间来她似乎改变了很多。
为了心中的爱人而改变。她不是贤良的淑女,也不是饱读诗书的才女,更谈不上温文尔雅。她骄横跋扈,她粗俗实在,但也不失为铁血柔情侠肝义胆!
“黄简人不会拘押可儿小姐,他不敢!”宋远航的脸色十分苍白,胳膊上的伤并未痊愈,心绪也烦躁不安起来,转身扫视众人正色道:“蓝家与二龙山结下姻亲乃是五年前的旧事,若是以通匪之缘由拘押可儿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蓝家商行和聚宝斋与二龙山做生意算不算是通匪?二龙山与蓝伯父联合举办赛宝大会,蓝伯父算不算通匪?而上海来的古董商宴请父亲和蓝伯父,他们算不算通匪?”
老夫子凝重地点点头,大少爷此言极是!
“退一万步而言,黄简人拒捕可儿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做,抓了蓝伯父查抄蓝家大院才是正道,为何要凌晨时分偷偷摸摸地干?难道他做贼心虚了?”宋远航扬了扬手中的信纸:“而蓝伯父并未在信中提及可儿被拘押的事情,只说了一句话,陵城已乱,速做决断,这又是为何?”
宋载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航儿,大家都等你拿注意,分析这些有什么用?是装聋作哑不闻不问还是带人杀入陵城血洗警察局救人,你给个痛快话!”
管家老张不停地擦着冷汗,不知道大少爷如何决断,心里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只有准确分析才能更好地决断!”宋远航瞪一眼父亲:“蓝伯父实际上是在警告二龙山,危机就在眼前。对手没有从正面攻击围剿,足见其已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反观我们呢?后山薄弱之处依旧如常,八卦林一夜之间被破,尚未发起任何足矣震慑对手的反击!”
老夫子点点头:“少寨主分析得对!”
宋载仁气急败坏地坐在太师椅上,阴沉地看着宋远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你知道对手是谁吗?知道他们的战力如何?知道什么叫运筹帷幄吗!”宋远航愤然道:“这是唯一的反击机会,所以要好好策划而不能鲁莽行事!”
众人皆点头称是。
宋远航把信收在怀中,摸了摸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斩钉截铁道:“二当家的,亲点精兵二十名,德国造的家伙带好,乔装打扮潜入陵城,埋伏在鼓楼大街待命!”
黄云飞一愣:“二十人能干什么?陵城警察局平时驻扎的警察有几十人,县民团还有一百多人,城外还有上千的中央军,你让我带二十个人去送死吗?!”
不要说是二十人,就算二龙山倾巢出动也就三百多人,一入陵城深似海,毛用没有!宋载仁一言不发,小兔崽子这是跟黄简人玩过家家捉贼那?血洗警察局解救可儿怎能如此儿戏!
老夫子淡然若素地笑了笑:“二当家的还真敢血洗警察局啊?大少爷方才已经说得很明白,黄简人不敢也不会动蓝家大院,所谓拘押跟绑架无疑,这里面的水很深!”
众人为之一愣,纷纷看向宋远航。
“你带人潜入陵城驻扎在鼓楼大街,目标是史家粮站!”宋远航掏出纸笔画了一个简图:“鼓楼大街前后有七条巷子,每一条都能通向仁和客栈,徐大哥会做好接应的。”
宋载仁长出一口浊气:“砸史家大院有个屁用?警察局才是真正的目标!”
管家老张更是不可思议地摇头:“大当家的说的才是道理!”
宋远航紧皱眉头瞪一眼管家,把简图递给黄云飞:“二当家的,你的任务就是抢劫史家粮站,顺便把图上所标注的店铺全部拔除!”
黄云飞阴冷地点点头,把简图揣在怀中,吊儿郎当地冷笑:“抢几个粮店还用得着德国造的家伙?老子一根马鞭便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