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嬷嬷眸光微微一动,渐渐明白了什么,随即便听到了冯维轻而缓的声音。
“这么多的皇孙曾孙,您老可知道,太后究竟是更喜欢谁一点?嗯?”
看到眸中渐渐陷入沉吟与纠结的榆嬷嬷,冯维微微一笑的抚慰道:“为了保子孙,嬷嬷只用动一动嘴,将这个问题的答案传到陛下的耳中便够了,如此也算是值了。”
冯维微微站起身来,在榆嬷嬷的眸光闪动越来越明显时,竟是大胆的上前,微微蹲身在旁,几乎在耳边道:“更何况无需冯维多言,嬷嬷也知道,自打您进了咱们的东厂大牢,那些个毒药便没少递进来,那剂量足够杀死这大牢里所有的人了,您能活到今日,固然有你装疯卖傻的缘故,可若没有我的叮嘱,只怕也是不够的。这样的主子,榆嬷嬷不会还要誓死去维护罢,那可真真是愚忠了。”
话一说完,不等榆嬷嬷多说,冯维再一次缓缓起身,转而朝外走,就在他方踏出三步时,身后响起了那个低沉而喑哑的声音。
“我答应你。”
冯维闻言脚下缓缓停下来,唇角随即勾起,只听得后面的人再一次冷冷道:“你也要记住你说的话!”
“嬷嬷放心。”
冯维缓缓转身,再一次温和地看着床上的那人道:“您的子孙,必会衣食无忧的传下去,他们会世代念着您的牺牲的。”
说完冯维淡然一笑,再不回头的走了出去,那役长与灵宝听到声音连忙凑上来。
“师父,您没事吧。”
灵宝刚出声,随即紧张的看着冯维流血的手道:“师父您的手。”
“狗杂碎!我去砸碎那疯货的牙给督主赔罪。”
眼看着役长风风火火,骂骂咧咧的就要撸袖子要去,冯维却是淡然道:“算了,一个疯妇而已。”
说完冯维将手搭在灵宝的手道:“扶我回去。”
灵宝闻言淌眼抹泪的道:“是。”
“别叫人死了,否则唯你们是问。”
听到冯维的叮嘱,役长哪怕是看着其远去的背影也不敢马虎,连忙点头道:“是是是,督主放心。”
当冯维师徒走出去,抬头间便是那冷然的月亮。
“师父,您何苦亲自来,让咱们来便罢了。”
冯维淡然看了眼一旁的灵宝,不紧不慢道:“陛下的旨意,也有躲懒的?”
灵宝闻言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言。
这一夜,看似平静,却注定是个不平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