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慧沉默了一阵,含笑点了点头:
“妙姐姐回去之后对文大哥提一提我,不必说是我要你提的,就说看见我过的很好,我相公对我很好,我马上就要做娘了,如果文大哥听了这些能安心,那就太好了。”
苏妙微微一笑,答应了。
在午饭之前苏妙等就告辞了,陆慧和冯夫人苦留吃午饭,被苏妙以“下次再来”婉拒了。
冯溪也出来送客,陆慧一直将众人送出大门才恋恋不舍地回去,林嫣望着他们夫妻相携进门去,欣慰一笑:
“还好阿慧过的不错,那个姑爷虽然身子不好相貌也不出挑,但人温和,对娘子好,婆婆也不是个刁钻的,阿慧这算歪打正着。”
苏妙深以为然。
去对面的茶楼找到正在惬意独酌的回味,正想拉他上街,却见不远处很面善的一行人被伙计带着走到与他们这一桌隔着一道屏风的雅座里,不多时,一个略带谄媚的年轻嗓音响起:
“师父,您也别气,那女人不知天高地厚跑来参加爷们儿的大赛,赛会的人也不管,您老人家何必跟那种人气坏了身子,只要明儿让她一分不能得灰溜溜下台去,她就知道了这行当不是女人应该入的,您老人家既教训了她还告诉了她这行当的规矩,她感激您都来不及,也让外人知道了您就算是对待无知女流也能宽宏大度,您才是这个行当中前辈的前辈,泰斗的泰斗!”
“放屁!什么宽宏大度?什么前辈泰斗?你什么时候看过前辈泰斗跟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比试厨艺?一个女人不回家嫁男人生孩子,偏要学男人拿菜刀做掌厨!女人拿菜刀时就应该在自家的后厨房里,她跑到厨王争霸赛上来算怎么回事!这要我是她爹,我铁定扇她俩大耳瓜子,让她滚回婆家去老老实实地相夫教子,别来坏了这个行当的规矩!”万国安义愤填膺地大声道。
苏妙坐在凳子上,两条眉毛狠狠地跳,后槽牙已经快要磨平了,一团黑雾凝聚成实质显而易见地在她头顶上空浮动,黑漆漆的乌云里似夹着蓝森森的闪电,咔擦咔擦作响。
“师父,话虽这样说,可这是赛会定下来的,师父也没辙。师父是宜州名厨,难道还怕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丫头不成!”另一个徒弟帮忙劝说,然而这一个显然是个不会拍马屁的,短短两句话就激怒了盛怒中的万国安。
“放屁!老夫会怕一个黄毛丫头?明天,老夫定要让那个折了老夫颜面的丫头好好瞧瞧什么叫‘厨艺’,厨艺可不是会握菜刀就成的!老夫要让那个臭丫头欢欢喜喜地上台来,哭天抹泪地下台去,再也不入这一行!”万国安冷笑了两声,一字一顿,自信满满地说。
他背后的屏风后面,只听啪嗒一声脆响,皮笑肉不笑的苏妙捏碎了手里的薄胚茶杯!
苏婵长眉一挑。
林嫣惊得花容失色。
回味在桌上的碎瓷片扫了一眼,从容地掏出帕子,拉起苏妙的手淡定地擦拭着溅在上面的水珠,一边擦一边在心里计算着这茶杯大概要赔多少钱。
苏妙的唇角依旧浅浅地勾着,冷冷地勾着,刻骨的寒意恍若隆冬腊月时的霜雪悄无声息地向四周蔓延扩散,所到之处尽是打哆嗦的声音。
死老头,本姑娘明天不把你虐的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三月十五日,三年一次的岳梁国厨王争霸赛秦安省选拔赛在秦安省首府苏州隆重开幕,比赛的地点是在西城门下的大广场。此时的西城门大广场四周兵丁罗列,红旗招展,彩旗飘扬,三个相同大小的赛台静静地伫立在广场之上,以高大恢弘的城墙作为背景,城墙之上英姿飒飒的士兵正在巡逻守卫,为本次大赛平添了一抹庄严神圣。
距离三张赛台两米远的地方分别摆放了八人一张的圆桌,圆桌上支着遮阳伞,椅背上贴着名字,这里是评委席。
厨王争霸赛的评委是由厨王代表、赞助商代表、官府代表、百姓代表以及酒楼会的成员共同组成,酒楼会类似于现代的工会,也有点像同业俱乐部,参与者有各大酒楼的经营者、名厨以及有名的美食评论家,酒楼会几乎拥有岳梁国所有酒楼和名厨的资料信息,主要工作是评测酒楼和厨师的等级、举办厨王赛、发掘有潜力的酒楼和厨师,也会解决一些劳动纠纷。酒楼会每年会发布一份全国酒楼和全国名厨的排行榜,权威性很强,传播度很广,每年为了争第一各大酒楼甚至都打破了脑袋。
评委席后面是赞助商的雅座,再往后是贵宾座,主要提供给没有比赛的参赛者和花钱买票的观赛者,因为座位稀少,据说这票千金难求。
贵宾座后头被围栏围在外面的是兴致勃勃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好多人前一天晚上就带了小板凳来占位子,更多的则是站着观赛,远远望过去乌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如海如云,欢声笑语,热烈非凡。
吉时,燃过鞭炮,拜过厨神,礼仪官站在正中间的赛台上念完了长长的开场白,吉庆锣被重重敲响之后,初赛的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