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它是不是纯钢的。”苏妙笑嘻嘻地回答。
苏娴更加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正在打扫门廊的纯娘忽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尖叫:“啊!”
苏娴吓了一跳,走过去火大地道:“大晚上鬼叫什么,你遇鬼啦!”
“大姐,大姐,你快看!人!那里有人!”纯娘指着大门对面的街边一个倒地不起的黑影慌慌张张地叫着说。
外边太黑,苏娴觑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那的确是个人。
“那个人刚才在这边走来走去我也没在意,可是他走着走着突然就倒下了,吓了我一跳!”纯娘捂着胸口,转来转去,怕怕地说。
“天哪,太可怕了,难道是得了急病的人,要请郎中吗?”林嫣路过,闻言亦凑过来睁大了眼睛望去。
“林嫣,你别怕,这种事时常有,用不着慌张!”宁乐出现在林嫣身后,勇敢地说,用坚定的语气安慰她,不料话音未落,却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宁乐,你没事吧?”林嫣吓了一跳,慌忙询问。
宁乐对着她温和一笑,摇摇头,紧接着扭过头去,火冒三丈地质问:
“婵姐儿,你干吗?”
“想吐。”苏婵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
“你想吐你踢我干吗?”宁乐匪夷所思地问。
苏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他,跟着苏妙出了门,来到俯趴在街对面的黑影前,蹲下去,将那个人正面翻过来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陈阳和一个伙计将那人抬回到店里,放在地板上,通明的灯光照在那人的脸上,深棕色的自然卷长发有几缕遮住瘦窄的瓜子脸,眉眼秀气,睫毛纤长,唇形饱满却苍白,身材细长而清癯,一副从灾区蹒跚而来的难民样子。
“又是他!”纯娘率先叫喊起来。
“这不是上次那个书生么。”苏婵惊讶地说,“该不会又饿晕了吧?”
“他为什么总是要饿晕在咱们酒楼门口?”苏娴哭笑不得地道,同情心寥寥的她对连续发生这种事有些恼火。
“最近丰州也出现灾害了?”林嫣迷惑不解地问。
“只会读书不会干别的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灾害。”纯娘很罕见地刻薄起来。
苏妙让陈阳去厨房要一碗米汤来,不多时,回味带着米汤出来,连苏烟和赵河也跟出来了。
赵河看见面色惨白晕倒在地的文书,唏嘘道:“这小子这么折腾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赵大叔,难道他经常饿晕过去?”苏烟狐疑地问。
“自从他爹过世他几乎就没吃过饱饭,有好心的邻居见他可怜招呼他去家里吃,他娘知道了上门来扯着嗓子叫骂,说他们看不起人什么的,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敢管这小子了。可他娘一个女人又有多大本事,他又是个小子,常常饿肚子,他又是个孝子,每次都哄他娘吃,自己吃的少,光是在家附近就不知道晕了多少次,实在看他可怜,那些心善的背着他娘给他饭吃,他才能活这么大。”
“他娘有病吧!”苏娴匪夷所思地说。
“读书人好面子,他老子又是因为欠赌债才病死的,大概他娘一直怕被人瞧不起吧。”赵河无奈地叹了口气。
宁乐闻言,眸光复杂地望着晕死过去的文书,嘴唇抿了抿。
苏妙将半碗米汤给文书灌进去文书才幽幽转醒,肚子发出响亮的一声“咕”,的确是饿晕的。呆了一会儿,他迷茫的眸子终于聚焦在苏妙的脸上,双眸一瞠就要跳起来,却因为腿脚发软,刚跳起来就扑通摔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众人惊诧地看着他。
苏妙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淡淡问:
“要吃饭吗?”
“在下、在下没有银子。”文书咬着嘴唇,忍住羞耻,低声说。
“卖剩的,不吃也要扔,你不嫌弃吧?”
“……多谢姑娘。”沉默了良久,在肚子又发出一阵响亮的哀鸣之后,文书咬着牙用快哭了似的语气轻声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