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至村口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破屋子,屋顶仅用茅草简单掩盖,其它几面更是暴露于风雨之中,只留下东北两堵土坯墙相连用来遮风,墙的一边胡乱的堆着一些乱铁块,还有一些破旧的农具,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火炉,显然是个炼铁的炉子,里面的炭火仍然烧的很旺,一阵阵热浪几乎炕的人透不过气来。
潘擎苍忽然想起那日庄大姐的丈夫蒋大哥曾经讲过村子里多年前来过的那个流浪汉,长年靠帮助村民修补农具为生,暂住在村东头,想必此处就是那流浪人的处所了。
他仔细的看了看屋子里的里面,并没有发现这个流浪汉,不由有些失望。刚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鼾声传来,不由心中一惊,连忙朝那鼾声寻去。这才发现,在墙的外围,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老者,正靠着墙呼呼的睡的正香,此人不仅上身没有穿任何衣服,身下的裤子也是破破烂烂,脚上更是连鞋子都没有,他不由升起一阵怜悯之心,连忙附下身去要叫醒那老者,提醒他进屋去睡。
正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兰儿被冻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此时她虽然身上披着厚厚的虎皮衣服,脸上仍却被冻的通红。
潘擎苍看那老者,此时正睡在这寒冷之地,身上又无一物,却熟的如此香甜,不由暗自惊讶。他自幼便在寒冰上睡觉,知道这种泠的滋味,不过那时幸好有护体心经护身,所以才不至于被冻死,饶是如此,他也被冻的不轻。如今看到眼前这个老者熟的如此安稳,莫非这老者也同自己一样,身上怀着一种奇特的内功,所以不怕泠。
潘擎苍此时虽然心存疑惑,可他天性善良,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不忍这老者受此寒冷折磨,便伸出手去拍了拍那老人的肩膀。
哪知手还没有落下,那老人便一下子弹了起来,同时一跃而起,右腿迅速朝潘擎苍的太阳穴上踢去。这一招从跳起到出招,当真是一气呵气,相当迅速,好在潘擎苍反应够快快,这才避过,纵是如此,身上也吓出了一身泠汗。
那老人踢过一脚,连忙快速后退,口中语无论次的叫着:“大……大人,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便转身急速朝那远处的树林内奔去,这一急奔之下,竟是数丈之远,可见轻功之高。
潘擎苍此时方才肯定,这老人便是那晚自己没有追上的人,也来不及和兰儿及杨胜天打招呼,便发足追了上去。
兰儿和杨胜天见此,也连忙发足奔去,只是他们二人功力尚浅,所以片刻之间,便已失去了二人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重返那破屋,边烤炉火,边等着潘擎苍回来。
不到一盏茶功夫,潘擎苍便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仍是满脸的沮丧和不解。
杨胜天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去问道:“义弟,追上没有?”
身边的兰儿也是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潘擎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晚,我在村里也曾遇到过一个黑衣人,当时是抱着蝶儿去追他,却不想追了半夜,连人家的人影都没有看到。起先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身体不方便,这才把人追丢,如今见这老者,轻功竟然在那黑衣人之上,我追了一会,便看不到的身影了,周围也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他,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不知这老者与那晚的黑衣人是否为同一人,想不到这村野之地,竟有如此身怀绝顶功夫的人,当真是罕见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正所谓:“小隐于野,大隐于朝。”也许这位前辈心中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想为人知,也说一定。你就不要难过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杨胜天见潘擎苍心事重重,怕他因此而失去自信,连忙劝道。
“是啊,潘大哥,这人的年龄是你我三人之和,武功好也是自然的,你就不必耿耿于怀了。再说了,人家住在这里,也许就想图个清静,你我又何必打搅人家呢”兰儿见他一脸的不开心,知道他还在为没有追上那老者难过,也开解道。
“我隐约觉得,这老人身上有着什么不对,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清楚。你们可曾瞧见他刚才醒了之后的反应及一脸的惊慌。我在想以他的武功,就算是我师傅在场也未必可以制服他,而他却又为何惊慌失措?语无论次呢?再说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想他防备之心如此强,怕是曾经受了什么人的迫害,还是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还有这屋里明明这么暖和,他为何却偏要睡在这寒冷之处,并且衣不遮体,却丝毫不觉得泠,还能睡得如此香甜?这里面岂非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呢?”潘擎苍一句话说完,等不及杨胜天及兰儿回答便又不假思索的继续说道,仍是一脸的疑惑。
“潘大哥,也许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所以才会想的太多,只是一个老人,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了,要不然晚上我们也要像他一样,住在外面挨冻了。”兰儿见他还在纠结刚才的事,连忙提醒道。
“是啊,别人的事,我们何苦要想这么多,还是兰儿说的对,我们赶路要紧,免得耽搁了投店时间。”杨胜天虽然心中也有众多疑云,但见兰儿说,也连忙附合道。
“但愿是我多想了吧,走吧!”潘擎苍听了二人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便不再去想,率先走出破屋。
杨胜天与兰儿在后面相视看了看,各自叹了口气,这才跟着走了。
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说,不是论剑法,便是谈人生,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