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问话的声音并不大,因此看过来的人不多,除了金吾辰安。
只是此时的沈归薏并没有注意到金吾辰安,她眉心一跳,面上笑容不变:“贡布公子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晚辈又怎能置喙?”
“我明白了。”
贡布深深地看一眼沈归薏,沈归薏那一番话并没有否定贡布的问题,显然,她心中早已有人,且那个人必然不是金吾辰安。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在心里嘲笑金吾辰安,饶是金吾辰安再如何护着沈归薏,沈归薏也并不喜欢他,这如何能不让人觉得好笑呢?
当然,笑归笑,他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那贡布双手拱起郑重道:“无论如何,在下还是祝福沈姑娘一路顺风,早日寻到心爱之人,与心爱之人白首到老,永不分离。”
“那么,借你吉言了。”
沈归薏歪了歪头,面上也浮现出一个真心的笑:“我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再会。”
一行人告别之后,便踏上了去往千灵郡的路。
那燕归镇就在千灵郡的隔壁,按理来说,赶路还是很方便的。
沈归薏原先预估的是过了燕归镇以后,大约再行走三日就能到达千灵郡,进了千灵郡以后,再想往下走便更加轻松了。
哪知那金吾辰安在驿馆收到一封信以后,便好似突然改了主意一般,越走,距离千灵郡就越远。
沈归薏纵使不喜欢金吾辰安,却还是将金吾辰安当做朋友一般,对他也很信任,因此并不曾多想,只当是金吾辰安另有安排。
倒是同样坐在马车里的尤嬷嬷很是敏锐,她时不时的掀开帘子往外看,越看,表情便越是不安。
因着心里藏着事情,那尤嬷嬷便总是闷闷不乐的,她时常犹犹豫豫的看向沈归薏,像是在琢磨要不要将路途不对劲这件事告诉沈归薏一般。
那尤嬷嬷心里不自在,另一边,急着赶路的金吾辰安心中却是狂喜。
他收到的信不是别人寄来的,正是瞿皇亲自写的加急密信。
那信里面,瞿皇亲口说了,要金吾辰安在路上慢一些,最好能多拖一阵时间,就多拖一点。
信里面还隐晦的提了一下关于严淮湛有所发现的事情,要金吾辰安保持警惕。
那金吾辰安本就想要多在路上走一段时间,好以此拉近自己和沈归薏之间的感情。
只是他到底只是一个臣子而已,不好轻举妄动,因此方才不敢绕路。
如今得了瞿皇的吩咐,金吾辰安自是心中喜悦,在拿到信的第一日,便立时改了路途,直奔燕归镇隔壁的平阳城。
那金吾辰安因为这一封信,心中格外的感激瞿皇,而远在皇城的瞿皇此时正在对着奏折发呆。
李有忠站在瞿皇的身后,低眉顺眼,与背景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那瞿皇手中拿着朱笔,却久久不曾写下一个字,他的思绪始终在沈归薏的身上打转:
“昭薏是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金家那孩子能不能把昭薏安全送到,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