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其实无法让人类感到真正的恐惧,正如那些心中有信仰,敢于牺牲的英雄烈士;真正可怕的是一个毫无信仰惧怕死亡的人,在死前挣扎的过程。
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在仲夏看来,当真是错之又错。有志向的人是如此,可是现在的社会人早就麻木了我们曾经歌颂的。享乐主义成为了今天的主流话题。
而仲夏哪里享受过一天的安乐?明明是‘生于忧患,死于悲苦’才对。
仲夏看着那道红色的油漆门,精神一振恍惚。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如果真的能够出去,也算是劫后余生。她要潇洒的活着,为了自己,为了生命。她想起了沈墨,想起了两人总是动不动就要使小性子吵闹一番;她想起了小佶,想到了这个孩子父母都不在还能活得快乐,和自己完全不同;她想起了妮娜,想起了她和自己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画面……她想起了仲昆……想起了几天前他和自己说的话。
想着、想着,思维在浑浑噩噩之间,渐渐模糊。眼皮越发沉重,最后一手支在墙面上慢慢的滑倒在地上,眼睛一闭,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在她昏倒后不久,红油漆门上面的小窗打开,外面的人似在观察里面人的情况。看了一阵,安心的关上小窗。
红色油漆门的另一面,果然站着一个黑胖子。他身材装硕,肥头大耳,脸色黝黑黝黑的,留了一个板寸。上身穿着一个黑色的老头背心,下面穿着一件油渍麻花的不知是深蓝色还是黑色的大裤衩,脚上还穿了一双拖鞋,鞋的后跟都磨烂了,行走之间拖拖沓沓,发出有点磨人的声音。
他满意的看到仲夏因为瓶子里的水下了迷药的缘故而晕过去。他提提自己的大裤衩,拖拉着往门外走去。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这个时间一般只有他自己在这。仲夏手上的钻戒他怎么能没看到?他第一天就看到了,就像撸,却被那一直咳嗽不停的小白脸制止了。
那个小白脸看着一脸的精明相,说不准能干出什么事来?他不在的时候,他要是进门和里面的小妞嘿嘿嘿……有谁知道?而这女的手上的戒指,他等着周围的人都走了,自己偷偷褪下来买了也说不定呢?最可气的事,这门的钥匙,只有小白脸手里有一把,显然这人是不信任瘸三哥和自己的。
瘸三哥找自己的时候可是说的很明白,只负责看人,不能做任何事。女人不能碰,钻戒不能拿?他娘的,这放在眼前的便宜不占,那taM真是王八蛋啊!
想到这里,黑胖子摸了摸扣子口袋里那枚有点硬硬的戒指,这可是那女的主动给的,不是我抢的。都TM是你们逼老子的,哪有帮着犯事,啥也不告诉,还只给一万的?这冒着生命危险干这种事,就给这么少,还想打发老子?他虽然不知道这戒指值多少钱,但是在电影里看过这钻石值钱,一小袋值好几亿。他把钻戒掏出来,借着月光看看钻石的大小,感觉怎么也能值个一碗。
黑胖子越想越不是滋味,要不是瘸三哥的面子,谁愿意蹚这趟浑水?他索性骑着自己的破三轮车到镇上的小卖部随便买几包卫生巾,又给自己来了两瓶二锅头和一袋花生米。还不让老子喝酒,老子今天偏喝给你看!
黑胖子骑行数里地,十来分钟就到了镇上。
邻里乡亲都是认识他的,而且黑胖子成天不务正业,是个地痞流氓,乡亲们都怕他。这次他来买卫生巾的时候,食杂店的大娘心念,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找上了他,真是作孽啊!等结账的时候,黑胖子眼睛一瞪,肉一横,大娘都没敢管他要钱,直说是孝敬他的。
黑胖子嘲笑了一下大娘的胆小,踏拉着拖鞋走了。他到底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不在牢房旁守着,倒也不怕屋里的女人醒来,要是瘸三哥和那个小白脸突然来了,可就不好交差了。他又默默兜里的戒指,提着个黑塑料袋,骑着三轮车,心里乐呵的走了。
黑胖子不知道,就在他拿着仲夏的钻戒走出这个门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已经在悄然变化了。
囚禁仲夏的房子周围都被咳嗽男装了信号屏蔽器,一里地之内,手机都是没有信号的。但是黑胖子为了仲夏的卫生巾跑出了五里地,自然注定要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之所。
就在黑胖子乐呵呵的骑着三轮车回村里的同时,沈墨正在排查投给仲韵琪票的那三十六个股东,除了仲昆、秦瑞阳和自己,其他的人沈墨都排查了一遍。
仲夏和仲韵琪来做副总的位置,是众位董事的权益之计,要是沈墨……可能也会这么做。而且推上仲韵琪比仲夏要来的更加名正言顺,但是仲夏的票数却也不少。为什么?很大一部分原因说明大家都比较忌惮秦家。
他总是若有若无的能感觉到,仲家各势力的划分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调配。就像仲韵琪得势,仲韵成的公司马上就出了事。仲夏有利,秦家又马上公布与仲韵琪的婚期。诸侯割据,天下三分。如果他和仲夏算一分,秦家和仲韵琪兄妹算一股,那么另外一股是谁?仲昆?还是……
沈墨揉揉自己的眉心,抬手就在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面找烟。找了半天却连个烟丝都没找着。
他按下办公室的内线,没好气的说:“我烟呢?”
外面同样在加班的胡杨猛然听此一问,便知道Boss是忍不住了。他看看手旁放着的一堆打开的、没打开的烟盒,郑重其事的说:“老大,小夏老师不让你抽烟,你……”
‘咣叽’对面挂断了电话。胡杨只好继续做自己的事。
晚上八点多,沈墨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惊得他整个人都从座位上跳起来,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烟瘾。叫上沈辉生的保镖切克,通知老邢汇合,往东郊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