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凤卿安面色微微一变。尽管萧定渊对他极其信赖,对他这个妹夫从未当做外人过,平日里有什么事从未瞒着他。但是关于周让与他之间的交易,萧定渊却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甚至,恐怕就连萧允都还不知情!因此,凤卿安自然也是不知情的。眼下听秦东柳这么一说,好似他知道些什么。凤卿安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交易?”“这个消息来源,本相也还不算确定。但十有八九是差不离的……事先说好了,此事可不是本相故意无中生有!信与不信都不可追溯,你且听一耳朵便是。”秦东柳的回答模棱两可,先把他自己给摘了出来。即便到时候此事传到萧定渊耳中,也不能追究他的责任吧。毕竟,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着!难不成,萧定渊还要追究他“道听途说”?“你快说吧。”凤卿安向来耐性极好。但这会子,都被秦东柳给磨没了!若非凤尹和宝儿还在门外偷看,他要维持老父亲的威严,只怕早就翻白眼了!“我听说,皇上其实早就想处置太子了!但是周老爷子百般护着。”周让手中有免死金牌的事,凤卿安都知道,秦东柳又岂会不知情?因此,凤卿安他们只怀疑,十有八九是周让拿着免死金牌,冒死劝谏保下了萧烬这个太子!可是,他们也只猜中了一半而已。“周老爷子虽有免死金牌,但是也只能保住太子不死啊!却保不住太子的太子之位!”秦东柳冷笑着,“据闻,周老爷子是答应皇上,只要皇上不废太子,他便以最快的速度离京!而且,今后周家的一切他都不再插手!”“什么?”凤卿安眼神微微一紧,“此话当真?”周让为了保住萧烬的太子之位,竟然……拿整个周家做赌注?!“我方才不是说了么?真假我不保证,你听一听便是。”秦东柳勾了勾唇,“至于真假,你自个儿辨别吧!”“反正为了太子,周老爷子可算是豁出去了,还赔上了整个周家!因此如今不论周彤怎么折腾,周老爷子那边也不见音信。”此事听着倒是有几分可能性。这段时日周家大大小小的事儿不断,凤卿安也不是没有耳闻。况且,若周让继续执掌周家,又岂会让周君儿这个私生女认祖归宗?甚至,还求得圣旨,将周君儿嫁给凤钰,与他们永宁侯府捆在一起?那襄阳候府与永宁侯府,可是众所周知的“仇敌”!周老爷子是什么人?他会不知周君儿这个私生孙女的存在?既然他一直都不曾发话,接周君儿回京城,可见是不赞同、甚至从未有过这样荒谬的想法!眼下也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周彤的擅作主张!见凤卿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秦东柳继续说道,“还有周贵人。”“若周老爷子当真还能插手京城的事,又岂会任由皇上废了周贵人?没有了周老爷子做主,周彤便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只能病急乱投医了!”说着,他冷笑一声,“你说,这些事传到周老爷子耳中,他会不会被气死?”即便不会被气死,也会被气个半死,会暴跳如雷!“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凤卿安既没有说他相信这些话,也没有表示怀疑。他只反问,目光如炬的盯着秦东柳。秦东柳固然是文臣之首。但是在萧定渊跟前,他们二人,自然是他这个妹夫更得信任!他都不知道的事,秦东柳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莫不是,这个老狐狸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伸到萧定渊跟前去了?若真是如此,那也太可怕了!凤卿安瞳孔一震!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秦东柳微微摇头,“你看你,方才我说的话都白说了不成?我都说了,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此事不保证真假!”这时,萧楚楚也开口了,“是啊夫君,既然秦相不过是道听途说,咱们也只当听个乐子便是。”既然是乐子……他们这会子,便也只是闲话家常,而非谈论朝政之事!萧楚楚道,“我倒是觉得,周老爷子这一招虽险,但这一步棋子走得却很精妙,胜算很大!”凤卿安明白她的意思。“不错。”他跟着点头,“只要保住太子,周家便不会倒。”如今萧定渊已年过半百,萧烬他们却日渐羽翼丰满。若他能稳坐太子之位,十有八九能登上皇位!到那时,他就算堂而皇之的接周老爷子回京,甚至周家日益辉煌,都不在话下!周让看似退了一步,却是以退为进!只要保住萧烬的太子之位,周家便永远是胜利方,永远胜券在握!周让不能插手京城之事,也不过是暂时的。等萧烬当上皇帝,还有谁能制衡他们?!“姜还是老的辣啊!”见他们夫妻二人想明白其中关键,秦东柳这才叹了一口气,“周让看似退了一大步,实则留了高明的一招后手。”“如今太子正在将功赎罪。一旦此次东临事成,只怕他这个太子之位也就坐的更稳了!”他目光深邃,“到那时,皇上对他重新信任看重,只怕七殿下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凤卿安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那时你我又该如何自处?”听到秦东柳这样说,凤卿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看向他,“什么叫你我?”若萧烬真能卷土重来,还要对萧允下手的话,也只是他们永宁侯府遭殃吧?毕竟永宁侯府支持七皇子,并非秘密。到如今,秦东柳不都还没有明确的表示,他到底站在谁那一方?甚至这些年,他不是一直与陈家、周家暗中往来,表面上瞧着该是太子一个阵营的?怎的眼下,他又说什么他们该如何自处?“跟你有什么关系?”凤卿安瞥了他一眼。“怎么跟我没有关系?”这话秦东柳不乐意听了,“老凤,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本相当真与周彤那个老鸡贼是一伙儿的?”“你这是在侮辱我!”凤卿安:“……难道你不是?”“我都做的如此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秦东柳下巴上的胡须都被气得颤抖。他气得站起身来,“前些日子你遭遇刺杀,七殿下奉命处理此事。在这件事上,本相可也出力不少啊!”哦?好像他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凤卿安不由挑眉,“是吗?你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