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啊……」宝儿顿了顿,看向萧烬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早在凤尹求助宝儿的时候,萧定渊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因此,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宝儿脸上。这会子,凤尹没有发现,妹妹这是要借机搞事了,还一本正经的等着宝儿帮他解答。可宝儿的狡黠,萧允和萧定渊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萧定渊顿时心里有数,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是要搞事了。果然下一秒,只听宝儿又道——「那就是水底的一种恶魔!传闻,这种恶魔杀人不眨眼,就连那些猛兽,都难从它的血盆大嘴中逃脱!」一听这话,凤尹立刻被吓得一个激灵!水!自打险些被陈修睿推入水中溺毙后,如今凤尹看到水都害怕!半年前,萧惮他们几位皇子恶整他,把他吊在水中的事,更是加重了凤尹心里对水的恐惧阴影!一听到那是水底的一种恶魔,他忍不住浑身都开始发冷。只看着凤尹的模样,宝儿便知他是被吓到了。她强忍笑意。虽说她说的话,是故意夸大了些。不过,那也是事实啊!鳄鱼,的确是水里的恶魔啊!别说是人了,就是狮子老虎的,在水中也很难从鳄鱼的嘴里逃掉吧?鳄鱼一张嘴,那的确是血盆大嘴,满口獠牙啊!她继续吓唬凤尹。「传说,那恶魔不但有着血盆大嘴,而且还满口獠牙!那獠牙,能硬生生将骨头都嚼碎呢!」这话也不是夸大其词。只是,凤尹他们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东西。因此,眼下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极了!就连萧定渊,面上也多了几分惊愕!「那样的恶魔,它会掉眼泪?」宝儿轻哼一声。随后,大大的眼睛看向萧烬。眼底的轻蔑,显而易见。「那样的恶魔若是掉眼泪,只有两种可能。」见凤尹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宝儿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那就是见到猎物了!要么是为了故意示弱迷惑对方,从而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一举将对方拿下!」说着,宝儿张大小嘴,“嗷呜”了一下。胖乎乎的小爪爪,也朝着凤尹抓了一下。“啊……”凤尹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宝儿“咯咯咯”的笑了。随后,她说出第二种可能——「要么,就是猎物太好吃了!好吃到它泪流满面啊!」这句话就跟玩儿似的。偏偏凤尹当了真!可萧定渊,这会子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萧烬。鳄鱼,是水里的恶魔?那萧烬,就是人间恶魔!这些年,他几乎从未看到萧烬掉过眼泪。他一度认为,这个儿子野心不小,也的确是一块帝王的料子。如今才知,萧烬不是不掉眼泪,是还没有痛到极致!又或者,从前的他不善伪装,仗着他的信任无法无天!可是如今,他怕了!他失去了他的信任与看重,在边疆这半年,更是磨练了他的性子,使他变得圆滑世故。自然,也虚伪不已。因此,今日才会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萧烬并非是真的委屈。他是在演戏,是在博取他的心疼,是在为他下一步筹谋啊!这个混账东西!越想,萧定渊的脸色便越是难看!只瞧着他脸色变了,萧烬心里便愈发的没底。方才他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他听不见宝儿的心声!他只见萧定渊和凤尹萧允三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偏偏,他们三人的神色都在变化着,分明像是在无声的沟通什么……只有他一人听不见而已!这样的情况,不但让他心下不安,更是抓狂不已!“父皇。”萧烬也顾不得委屈告状了,只小心翼翼的看向萧定渊。想起周让的叮嘱,他哽咽着问道,“是不是儿臣离京太久,所以父皇一点都不在乎儿子了?”“是不是,儿臣如今已经成为了外人?”他试图用亲情唤醒萧定渊对他的疼爱。周让说过,萧定渊不但是一位君王,更是一位父亲!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除了皇位,就是他们几个儿子!因此,哪怕他对萧烬怒不可遏。只要在他面前打“亲情牌”,便十有八九能缓解他的怒火!不得不说,周让很是了解萧定渊。可惜,他了解的不够全面。在萧定渊面前打“亲情牌”的确有用。只是,这“亲情牌”是建立在萧烬与外人身上。萧烬几次三番要杀害的,同样也是萧定渊的亲生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萧烬能打亲情牌,萧允他们同样也可以!彼时,萧定渊对萧烬已经失望透顶。即便他打出亲情牌,他仍是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萧烬心里很是没底。犹豫片刻后,他继续委屈的哭着,“父皇,儿臣知道,先前是儿臣错了!而且,错的很是离谱!”“但是还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他抬手擦了擦眼泪。因着鼻青脸肿,这会子哭起来,瞧着更加狼狈了。“这半年在战场上,儿臣见惯了生离死别。也正因如此,让儿臣明白了生命的真谛,明白了亲情的可贵!”听到这话,萧定渊才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没想到,萧烬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诧异也只是短短的一秒钟。因为,他听到宝儿又开始嘀咕了——「狗太子搁这儿背演讲稿呢?背的到是挺流畅的,可惜一点感情都没有。」演讲稿?莫非,萧烬说的这些话,都是有人暗中教授过他?很快,萧定渊便想到了那个人——周让!「舅舅多英明神武啊!舅舅可是明君!又岂会被他这三言两语打动?即便他一番话感人,可他造下的杀戮也是真实的!」宝儿啐他。「狗改不了吃屎呢!」萧定渊瞳孔微微一闪。既然宝儿都说了,萧烬这是在演戏,他是狗改不了吃屎……那么,他自然不会再被他的“演讲式发言”蒙骗!只见萧定渊把脸一沉,低声怒喝,“住嘴!你忤逆朕的旨意,竟敢擅自回京,已经是不可饶恕的重罪!”萧烬身子一僵。顾不得辩解,只听萧定渊又道,“刚回京就引起这么大的骚动,这是第二桩罪!”“两罪并罚,罪不可恕!来人啊!”萧定渊话刚出口,谁知苏德全便从门口快步走了进来。他面色有些古怪,“皇上,奴才刚刚收到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