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花就是个滚刀肉,被婆婆骂习惯了,这程度不痛不痒,她有儿子撑腰也不惧,撇撇嘴,“老二家是金贵人,我给她送吃的去。”
姜宁待在新房不能出门,她的饭菜早就留好了,肉菜足足的,孙秀花咽了咽口水,顺手要捻一块。
“啪!”她的手被打开,赵母忍了又忍才没有破口大骂,这灶房没门,正对着外面席面,不远处还坐着姜家人,被人见了不是找骂吗?
“赶紧给老娘滚出去!”
赵母压低声音吼,撵走了嘀嘀咕咕的大儿媳,她想让小女儿或小儿子送的,但望了一圈,没找到两个小的反而看见刚转出来二儿子。
“东子你来,给你媳妇把饭拿回去。”
*
赵家八间大屋,新房就在西屋第二间,这是赵向东本来的屋子,这房子起了好几年,但他正经住过就两回,还很簇新。
姜宁环视一圈,农村土地多院子大,房子盖得足够宽敞,放了赵家新打的床柜,再加上她的陪嫁,活动空间依然很充裕。
大岗村跟南坪村不同,后者是土著,虽近年日子都穷,但村里大部分房子都是解放前盖的青砖瓦房,历经几十年风雨虽半旧的但依旧牢固。
前者则不然,大岗村基本都是外来户,因战乱迁徙,最后在林县郊外落地生根,聚在一起成了村庄,据姜宁所知,赵家本来是北方人,所以才生得格外高大健壮。
这也导致大岗村村民的居住条件更差些,大部分是泥砖房草盖顶,赵家虽比不上姜家,但似这般能建了瓦盖大屋的,全村没多少户。
不过话说回来,若赵家住的是草盖土房,姜父姜母是不会答应相亲,赵向东优秀,但家里太扯后腿也不行,老两口就一个闺女。
姜宁环视一圈,心里有了数,屋里就她一人也闲着,干脆就打开陪嫁的樟木箱子,将自己的日常用品取出来放好,她至少还得在这屋子住两个月呢。
整理得差不多,她拎起铁皮暖瓶,往搪瓷盆倒了热水,刚拧巾子抹了把脸,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姜宁回头一看,赵向东端着两个大碗,正推门进房。
“宁宁先吃饭,晚些我跟你一起收拾。”
赵向东见她洗好了手脸,端起搪瓷盆去倒水,姜宁瞅了他一眼,挺满意的,很好懂得干活,大男人主义家务都推给媳妇她可不干。
“天凉,趁热乎吃。”
把水倒了,他连忙催促姜宁吃饭,她把肉菜跟饭分了分,大碗的往他跟前一推,“我吃不了这么多。”
她的饭量,赵向东是知道的,虽觉得少了但也不强求,点点头,“那你先吃,剩了给我。”
姜宁含笑瞅了他一眼,有觉悟哈,懂得包圆剩饭。
她不矫情,两人约会多次也熟悉了,她抓紧时间吃,筷子就一双,免得剩下时该凉了。
赵向东一直专注看她,人生三大喜,中意的小姑娘终于成了他媳妇儿了,严肃脸绷不住,他进屋后嘴角一直噙着笑。
等姜宁吃饱,他两三下把剩下的饭菜扫干净,末了捏了捏她的手,“你先歇着,我晚点回屋。”
外面还开着喜宴,赵向东不能在屋里待太久,他提起“晚点”,眸色不禁暗了暗。
这个眼神有点炙热,姜宁想起某些不和谐的事,两颊爆红,赶紧挥手,“去吧,去吧,外面等着呢。”
媳妇儿羞赧,赵向东心头热了热,好在他强大的意志力发挥作用,顿了顿,声音平稳依旧应了声,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出屋。
等门掩上了,姜宁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还烫着的脸,怕什么怕什么,不就是那档子事吗?夫妻义务,促进感情的一个重要途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事实证明,她其实没那么淡定。
深秋初冬天黑得早,等喜宴散了,整理好一院子狼藉,太阳早下了山,赵母揉了揉腰,忙催促二儿子回屋休息。
赵向东身强体健,对比起部队的训练,这点劳动程度简直是毛毛雨,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反而搬抬一通还有点热。
进了屋,他随手解开风纪扣,脱了军外套搭在床头。年轻小伙火力壮,他里面就穿了件衬衫,上面两个纽扣顺手解开,“宁宁,今儿累一天了,我们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