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自从登基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因此,哪怕都过了十五年,房间里仍然一切洁净如新。
一直到父皇去世,他跟大哥解开心结之前,他都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的。所以这房间里的一切哪怕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感觉那么熟悉。熟悉到仿佛就在昨日,他还曾来过。
修长的指尖温柔,寸寸抚过屋中的东西,带着最后一丝眷念片片摧毁。
在他的指下,但凡被碰到的东西,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崩塌成灰。磨去轮廓,只剩下地上一层层厚厚的尘屑。
不多久,精致的小屋就变得空荡荡的了。指尖落到墙上悬着的那后一件物品,那张人高的美人图上。平和的心绪难免有了些起伏,独孤倾歌指尖颤了下,最后还是搭了上去。
忘掉过去,才能重新开始!
已经微微有些泛黄的画纸一角,渐渐变成粉屑,他指尖往上,在即将落到画中美人的裸足上时,忽然顿住了。
这一张画,这一副蕴含着他年轻时期最炽烈情感的画卷,这一页青涩的过往,真的要这样毁了吗?
其实忘记,从来就不是形式主义。这副画他本人还是挺喜欢的,不拿来怀念,也可以当作收藏品啊!
犹豫半晌,终还是没能舍得。他将画摘下,细细摩挲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找出藏画的蜡筒,最画收藏进了自己的须弥骨最深的角落里。
做好了这些后,独孤倾歌转身出门。耳旁里的改变,自有人会来处理。
来时没有知会人,走时自然也就不条算惊动府上的人。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竟然会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帽子还死死低着头的人,躺躲藏藏的也不知要去哪里。
这府邸并没有赐别人住,后来只是撤掉了一些不安全的,可能跟赵家有勾结的人,留下了少数一些人维护府院。
按道理,王府里应该没什么事才对,这行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是何来路?
看这人步行与身影,应该是女人,且不懂武。
虽然疑惑,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却也不至于亲自去办这种小事。招来一名暗卫,让人跟上去,自己就回宫了。
约是两刻钟后,暗卫回来禀报了。
“禀主子,黑衣人乃倾王府后宫所居的傅氏……”
“哪个傅……哦!”已经很多年没听到傅元姿的消息了,他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去记这种小人物?独孤倾歌不太感兴趣,随意问道:“她在做什么?”
他登基后并未封妃,也没有让傅元姿进宫。当年是她跟景珠联手对他使药,害得他在大嫂被人陷害生妖胎遭千夫所指时还在风流快活。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辅国公的女儿,让他杀了她他都下得了手。
那时他自是憎恨她的,虽然将人接回了倾王府,却一直拘禁在后院里,不允许她踏足他的地盘一步。后来时间一长,他懒得费心思在这种人身上,于是慢慢的就把人抛在了脑后。今儿要不是有人提起来,他恐怕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个人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