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入迟暮,储君之争暗潮汹涌,时局一直是动荡的。
皇帝手下有支秘不外宣的队伍,名叫暗哨。
暗哨专听天子一人号令,但凡对皇位有威胁的人和团体,天子都会派暗哨前往调查清楚、铲除扫平。
帝位是世袭制,新旧交替的程序是:众皇子中选出一个贤能者继位。
除此,皇亲国戚和良境的贵族们也是世袭,大家享受着世袭带来的丰厚优渥的赏赐,几百年里无人对此提出异议。
突然有天,西郡一亲王被踢爆有谋反篡位之心。
天子一拍龙案,怒气横眉:“这还得了?”
暗哨立刻出动了,黑色修罗面具,黑色斗篷,整个人都拢在黑色里被捂得严严实实,不能轻易辩明身份。
派出的十几名暗哨刚出城门不远,天子又将其召回,亲王造反原是被诬告的。
大摆乌龙一道,皇帝生气了,圣旨立马降下:诬告者灭族,亲王贬为庶人。
接到圣旨的庶民亲王越想越不爽,竟有些不分轻重黑白的,真真伙同一群草寇揭竿起义。待自立为帝、得意嚣张地分封了几员大将后,又在西郡大肆招兵买马,还放出狠话说要直取皇都。
天子听闻后又拍了龙案,气得声音高八度,眉头打结还浑身杀气。
“这还得了?”
半个时辰后,王军出动了,暗哨也出动了。
王军镇压起义的草寇,暗哨则暗访庶民亲王的亲属家眷和旁支,宁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远在西郡的庶民亲王尚未被镇压剿灭,近在皇都的几个贵族一夜之间几百口人全遭灭顶。
而遭灭顶后,被查清并无谋反之心的,却大有人在。
天子固执不省,忠臣谏言,大殿之内被拖出去或责打或杀头的不在少数。
骄奢淫逸的生活早已磨去皇帝的王者之气,如今的他不过是奸臣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朝野混乱,国事日渐衰败。
各种骇人的消息日日听在耳边,一众皇亲国戚们日也惴惴,夜也惴惴。指不定年运背时的,或许就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如此人心恐慌地过了半年,寒冬已过、春风未盛的日子里,原不受影响的云家也收到了噩耗。
尉迟将军天不亮就敲开了云家大门,一见云老爷便附耳过去,二人神色凝重,匆匆步入书房,一待便是一个时辰。
云之贤早起梳洗后,领着亦穿戴整齐的云知行到东苑给父母请安。
房门虚掩,本想敲门,却听见屋里的云老爷说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景誉。
略有迟疑,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停在半路。
云知行不知道为什么长姐不走了,出声脆脆地喊了一声,“长姐走哇?”
脚步声近,房门从里被打开,管家出门来了。
云之贤姐弟走进去,看见父母一脸愁容,云之贤不禁问道,“爹娘,出了何事?”
还没得到回答,云知谨也走了进来,云老爷示意让可乐牵走云知行,顺带关上房门。
锦氏让兄妹二人到跟前坐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为难间,云知谨说,“爹,大娘,就告诉之贤吧。”
云老爷叹口气,别过脸去,锦氏开始低头垂泪。
云之贤只好看向云知谨。
“之贤,你知道当下时局不好,朝野动荡……”
云之贤打断他:“捡要紧的说。”
“清早,尉迟世叔来告知父亲,景世伯一家几十口人,昨夜都惨遭杀害。”
云之贤抽了一口冷气,声音发抖道:“景誉也……”
云知谨面色凄然,摇着头道:“下落不明,或许也……”。
“谁干的?”
“尚未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