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煜和小知了一路顺着云梯而下,还未到达内门,远远就瞧见一队人马整齐划一的立在祈天殿外,想必正阳宗主正与掌门叙话。
小知了一指那群身着暗黄色衣衫的人,“小煜儿,快瞧,快瞧,好生奇怪,这道衣居然没有袖子”。
谷梁煜顺势看去,却见大概有一千余人,站姿沉稳,不动如松,烈日当空,也浑不在意。最奇特的是所穿的哪叫道衣,与民间‘搭护’类似,却又不像,思索片刻,“这穿的明明是军机坎”(军机坎:满语叫做巴图鲁坎肩,翻译过来就是好汉的坎肩)
各洲有各洲风俗,就算同洲也时有不同,但最为稀奇的是这一千余人各个肌肉隆起,胸肌饱胀,拳如斗大,好似铜浇铁铸,彪悍异常,肌肤晒的油量,配上军机坎,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纠结,经脉如老树盘根,根根暴涨,不仔细瞧还以为是一千多尊铜塔。
“这?这简直就如一千多个沈毛茛!”,谷梁煜不知不觉赞叹到。“你想死啊还是想换皮,也不看这什么地方”。小知了生怕被别人听到,赶紧捂住谷梁煜的嘴,“想死也别连累我,咱们绕到后面去瞧瞧”。
“一群粗莽壮汉,有什么可瞧的”谷梁煜有些不情不愿,但也随着小知了性子往后走去。
待得快到人群后方时,却发现一个青衣人影在百司药内院一闪而过,要是别的外门弟子偷偷跑来内门也就罢了,可这一头青丝,这初雪白肤,明明是鸿雪啊!
“如此偶遇,不去拈花惹草一番,启不坠了我混世魔王的名号?”趁小知了一个不注意就偷偷跑去瞧那鸿雪究竟为何溜入内门。
“师姐,师姐,可在?”鸿雪轻声细语的在这百司药废弃丹房内小声呼唤,不多时,丹房一角阴影处,出来一女子,悄声说道“师妹速来”。
鸿雪一见的自己师姐,立马干净利落的关了门户,随那阴影处女子躲在丹炉后面。
谷梁煜眼尖,只远远瞧见那女子一瞬,就认得出来那是鸿雪师姐,鸿芝,“不对,入了内门现在应该叫做淮芝了”。
“必有蹊跷”,谷梁煜悄悄扒在门外。仔细倾听内里二人究竟做和勾当。
“实在是下不去山,唯有叫你上来了,幸好正阳宗拜山,得了这个机会”,说话之人是淮芝,边说边从袖口里翻出一个白瓷小丹瓶。
“这是十四粒聚气丹,于师妹有大用处,快些收好”。鸿雪一看,立刻喜上眉梢,但也知这十四粒聚气丹来之不易,倍加小心贴身收好。
“师姐,这恩情,师妹记下了,若有机会,定当厚报!”“你我姐妹,何谈这些有的没的,我知师妹有青云之志,不肯久居人下,师姐只是侥幸得守玉尊者赏识,入了内门,自不忘当日姐妹情谊。
“只是那筑基丹,珍贵异常,非我能力所及,否则定为师妹讨来一枚,也可让师妹光明正大的入这内门”。
“师姐说笑了,那筑基丹,又岂是你我这等无依无靠之人可以染指的,妹妹从不敢奢想,唯求奋力苦修以达筑基,何况有这十四粒聚气丹,定会事半功倍。”对于练气十二层的弟子,又有谁人不渴望筑基丹呢?可是渴望又有什么用?
“对了师妹,最近那魔王可又扰你?”,师姐淮芝关切问道。
“前几日在外门好巧不巧又碰见一次,一如往日纠缠不休,明明资质只是上佳,却偏偏是亲传弟子,实在气煞人也”!说到此处,鸿雪咬牙切齿,三年里这人不知抽了哪门子疯,三番五次撩拨自己,让人颜面何存?外门早有风言风语,只恨不能赏那人几个耳光!
谷梁煜在门外听见二人这般贬损自己,直接推门而入,“哥哥虽资质不佳,但怎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得仙尊赏识,怎么?嫉妒啊?”
听得声音,二人俱是一惊,一见来人正是这魔王,淮芝手心微微冒汗。
而鸿雪却悄悄舒了口气,如若是此人,还好办些,好歹也和此人打了三年交道,知他不会告发自己。
“不会用词就别用,什么玉树临风?什么风流倜傥?你一五大三粗的莽汉配的上哪个词?言不搭意,词不搭句,平仄不分,装的哪门子书生才子!”鸿雪反唇相讥。
“嘿!几日不见,居然还学会骂人了,怎么?这么想念哥哥啊?还特地跑来内门!”内门二字加了重音。
“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但听此人发落吧”淮芝想到此处,一拱手,叫了声师兄,而鸿雪却不敢讥讽他了,但实在不想拜这人。
这一拜让谷梁煜很是受用,“妹妹不辞辛苦来这内门,哥哥无论如何也得表示表示”,说罢却见谷梁煜先掏出一黄纸,铺在废弃丹炉上,随后一掏储物袋,拿出一血玉丹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瓶子的丹药。
丹药瑞泽透光,颗颗浑圆,粒粒饱满,足足三十粒整。“凝气丹”!二人一看便看出来这是远远高于聚气丹的上等丹药凝气丹,就算筑基初期也用得上此丹,何况鸿雪练气修为。
鸿雪的手心里也冒起了汗,她是如此渴望这些丹药,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的尽是这些白色丹药,眨也不眨。
“叫声哥哥来听,丹药全是你的”。谷梁煜往丹炉上一趴,把脸凑近鸿雪,嘿嘿的笑着。
如此诱人,如此手笔,也只有这混世魔王才拿的出,一向心气高傲的她,有了那么一点服软的意思,但一抬眼,看见这张近在咫尺的大脸,除了有赏他两耳光的*就什么也没有了,贝齿轻启几次,都没叫的出来,只得吧自己目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