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川只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阴沉了下来。
林二春将书又放了回去,随口又问道:“顾凌波还活着吗?”
白洛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满是阴鸷,杀气凛凛。
林二春心中一沉,暗暗叫苦,谁知道就这么问一句也能探到他的雷区了?这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
她赶紧解释道:“我可不是要劝你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生过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你别当我什么都知道。我还是第一回知道顾大姑娘的名字,要不是因为童观止,我才懒得问你。”
白洛川听她如此说,刚才面上的凶狠神色倒是褪去了不少,不过依旧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再评估什么,看得林二春心中紧。
好一会儿,他才道:“你既然喜欢他,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打探那些陈年旧事,还不如对他好一点,别当着面对他冷冰冰的,跟他来欲拒还迎、遮遮掩掩、猜来猜去的那一套,他不懂这些花花心思
你的行事作风不是一直简单粗暴吗?对观止也直截了当一点吧,别浪费时间。”
林二春完全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居然是说这个。
什么叫欲拒还迎、遮遮掩掩?她什么时候跟童观止欲拒还迎了?
明明就是童观止的举动先让她只能猜来猜去,然后对她欲拒还迎,要勾不勾。
最后好吧,她只是偶尔有点反反复复而已,虽然对童观止算不上好,但是也不算很不好吧?后来还不是让他给得逞了!
还有,什么叫简单粗暴?怎么听他说的这语气,好像她就是一个四肢达的女金刚一样。
林二春万分不爽。
刚才被白洛川的杀气一惊吓,还有被顾家挑动起来的烦闷,为童观止的担心,一时间种种都涌上心来,烦躁不已。
“谁跟你打探陈年旧事了!白洛川,我还没有那么闲去问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算有陈年旧事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没有一点年少无知时候的过去。总之,现在我才是”
急忙收住,又毫不客气的道:“也只有你才会抱着过去不放,要死不活的,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你就是病死在屋里,我也懒得过来看一眼!你就在这里霉臭下去吧!”
她说完之后,白洛川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林二春也懒得继续在这里看他的脸色了,她还真是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心里堵得慌,直接站了起来。
继续语气也不善的道:“是你自己先说的顾家死的死、散的散,我问顾家,问顾凌波,是因为这次顾家还是有人到了嘉兴了,听说他们跟童家有血海深仇,这次又来者不善。
我现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出去还是个累赘,所以只能窝在这里不去添麻烦,要不然也没时间跟你站在这里废话了,这也就是正好碰上了,才多嘴问了一句,都是我多事,不打扰你了,抱歉!”
说完,一把将站在面前神色僵硬的白洛川给推开了,大步就朝外走。
白洛川“嗳”了一声,林二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也没有拦她,回想林二春方才说的话,他的神色依旧难看,还多了些凝重。
顾家人……只剩下一个顾凌波,顾家跟童家的血海深仇?那她知道了?这次她也来了吗?
白洛川坐在方才林二春坐着的椅子上,神色不定。
突然,他站了起来,去院子一角的马棚里将马缰绳给解开了,翻身上马,就冲出了院子。
却说林二春出了白洛川的院子门,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了,又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她跟白洛川又不熟,也不过就是见了几次面,知道他是童观止的朋友而已,连个熟人都算不上,她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管他做什么呢!
想到刚才被白洛川那一瞬间的杀意给骇到,她暗骂了自己一句:还真是自作自受,现在还能跟一个不熟的人动气,也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这些人不定什么时候就冲她释放杀气,以后还是离白洛川远着些吧!
在没有能力之前,还是少管闲事吧,这绝对是真理。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沿着山边的小路朝村外而去,跟走大道的白洛川错开了。
山路上冷冷清清的,半个人影也没有,路边草木枯黄,只偶有几只麻雀在头顶的树枝上扑棱。
林二春抛开脑子里那些扰人的思绪,在路上一阵疯跑,这阵子在嘉兴待着,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再加上身体不适,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运动过了。
没跑多久,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的心情却是放松多了。
不过她的放松并没有持续太久,还没等拐上官道呢,就见小路上躺着一个人。
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虽然瘦但是骨架却很大,正蜷缩着,头乱蓬蓬的,看不清楚脸,已经是冬天了,他还穿着一身单衣,衣裳脏兮兮的破败不堪,几道大口子正迎风招展,还露出里面正溃烂的伤口来。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